不一会儿,钱大良回来了,还带着杨梅吩咐的药。
其实我根本就没病,但既然杨梅都诊断了,而且钱大良把药带来了,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借坡下驴。
不过,我还是得感谢杨梅和钱大良,毕竟,毕业了,身在外地,能被人关心,也是一种福气啊。
我对钱大良说了好一堆的感谢话,钱大良只是嘿嘿笑着,看样子,这家伙还挺喜欢听好话;我又特地感谢了杨梅一番,杨梅也是很受用的样子。
先前我忽悠老曹时曾说,拜托着钱大良帮我弄个假证明,证明我有肝炎什么的,然后我拿给韩姐看,再然后我离开兰州。
其实吧,这些都是给老曹他们看的,就算钱大良不给我做这个假证明,我照样可以走,只不过会让老曹他们有所担心。
我向钱大良说了我的意图,钱大良有些犯难了。
钱大良说,证明里面一个是字,一个是章子,俗称签章,字他说好模仿,只是章子,完全没有办法,而且,证明不如病历好用,至少病历上,不用盖章。
不过,钱大良又说,现在的病历上还有个编号,病历也不能随便乱拿。
我还没说什么话,老曹就犯难了。
我问钱大良:“那以前的病例能用不?”
钱大良肯定的点了点头告诉我,只要是他们医院的,肯定能用,病历不会过期。
我一听,乐了,连忙翻开箱子找着,很快,我翻到一个病例,然后将病例给老曹看。
我笑着道:“呀~!太神了,大四那年我刚好肠炎犯了,去你们医院吊了点药,本来想着病例用完了就扔了,但后来想要是再犯咋办,便留下了,这下好,这东西还用上了,哈哈。”
我又将病历递给钱大良,让他看。
“嗯~~~”钱大良翻着看了看,“有这个就好办了,我给你写都行,就写那种让人看不懂的字怎么样?”
我点点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我知道,像我这样做的人太多了,为了开个假证明,弄个假病例,他们有些人,比我还过分。
老师曾说过,有需求就有市场,医院的医生现在都是开药拿提成,得个病,同样的治疗,用不一样的药,差价立马出来。
比如说,促进血液循环的药,打个吊瓶,用丹参,几十块钱,但如果换个灯盏花,那就上百了。
老曹问钱大良能不能在病例上写化学式。
钱大良笑了笑,问我要了支笔,然后唰唰唰的在病历上写下一堆小字和几个大字。
我凑过去看着,小字我看懂的没几个,不过大字我是看懂了——甲肝。
“成了!”钱大良一收笔,将病例递还给我,“上面这些小字是诊断情况,这些情况都是我们医院肝病科同事报告上写的,我都看过......这些小字你们看不懂没关系,有人能看懂就行了,至于那几个大字嘛,其实就是给病人看的,换句话说,前面看不懂,没关系,最后看懂了然后你去交钱看病就是了......”
“真他妈黑!”老曹骂了一句。
钱大良苦笑了一下,道:“社会就这样,什么这个制度那个制度的,都是装样子的,该咋样,照旧了,哎,兄弟啊,我比你俩早入社会,你们再过个几年,应该也就明白了。”
钱大良说完,拉着杨梅也没多做停留,向我俩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老曹耸了耸肩膀,问我:“你怎么看?社会?”
我伸了下舌头,道:“我是社会的男人,不过才刚进门.....”
老曹笑了笑,冲我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回到租屋,我看着病例发呆。
我知道,现在最后一步都做了,就差和老曹他们告别了。
突然间,我有些不舍。
这里,毕竟是我生活了4年的地方,这里,有过我曾经的爱,持续着我的友情,这里,还有一些,是我不想割舍的......
第二天,我给萧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的经过,萧筱在电话里哭着,她吵闹着要来找我,我拒绝了。
和萧筱接触的这些天里,我突然有种拥有她的冲动,只是萧岩大哥说过,我和她,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我们永远不会有结果。
与其这样,不如就由我,断了对她的思念吧。
挂了萧筱的电话后,我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爸妈,我准备回家了。
老妈依然是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换老爸说时,只有一句话,安全回来。
挂了家人的电话后,我重重的呼了口气。
猛然间,我的心揪了一下。
我想起了韩姐。
我再次打开手机,找出韩姐的电话号码。
最终,我拨通了那个号码。
“阿伦啊~~”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
“准备要走了吗?”
我又嗯了一声。
“那你能来看看姐吗?姐好想你!”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我便出了租屋。
韩姐的陶艺店,赛齐也在,他见我来了,冲我点了下头。
我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