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阮阮大病初愈,加之看见丁三绺心神激荡,大喜大悲之下又昏厥过去。丁三绺看着眼前的女子,犹自记得当初拉着自己躲在石头后面要吓边海洪的俏皮模样,暗自心疼不已。
只是如今,他入得山海楼干得都是杀人越货的营生,虽未错杀过无辜终究不是光彩的事。而且成年入观海的紧迫感以及那覆灭整个邀月神朝的恐怖势力,让他对儿女私情只能望而却步。
丁三绺暗叹一声,在房中留了些吃食和银子,随即出了宅子,此时外边已是入夜,他手恰法诀,暗自感知一下,目光如电,划破西北。
往常任务,他还需要去山海楼花几块下品宝钰,去探查下对方的下落,但是对于闫国公子他只需要循着那模糊的感知就能够追踪得到。
定国北方,盘水城,城北有大河,名盘水,是定国和闫国的南北交界线,因两国交好,盘水城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商贾如过江之鲫,是大曱国第二大城,仅次于大曱国主城舆城。
其内楼阁交错,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热闹至极。城中有名的酒楼,遇仙楼,三楼雅间内,闫公子闫墨正襟危坐,手抚折扇,不时看向窗外街道,一脸惬意享受。素白的锦袍上,绣着蟒蛇出洞,这是闫国国主对他此行所办事情的奖励,一个王室私生子被赐予蟒袍,端的是莫大的荣耀。此刻的闫墨真的是春风得意,眼中倨傲之色更甚,只是左边半拉耳朵上那粉嫩的伤口让他仍是耿耿于怀。
旁边的八两仙站在闫墨身后,双眼微合,面无表情,雅间内再无他人。忽然雅间外传来一声禀报,“少主,居灵教的人已到。”闫墨眼睛一闪,“请进来!”随即一名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被带了进来。
闫墨并未起身,而是眼睛微眯上下打量来人,“可带来了好消息?”只见那名黑袍人抬起双手将遮在头上的斗篷掀起,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此人光头琼面,双目灰败,那露出的双手都露出了长长的指甲,一股腐败的尸臭味扑鼻而来。
那人一开口露出黑黄的牙齿,说不出的恶心,“闫公子,此次前来是带来两个消息,都是你要我们查探的,边家余孽已逃走,且伤势已愈,另外你要搜寻那人不久自会来寻你。若是需要我们出手,那就是另一个价格了。”
闫墨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随后扇了扇自己面前,似乎对那尸臭味很是不适,“不用!”那人不再言语,转头倒在地上。
闫墨似乎是见识过对方的手段,指挥手下把尸体抬走处理掉。
八两仙开口道:“若是那贼子现身,我必拿他。”闫墨摆摆手,眼中的自信和倨傲更甚,“若是之前,我可能确实需要八师帮忙,但是现在嘛…”他狠狠地握了握拳头,“我有望月狼族的小狼王为伴,试问纵云境之下谁是我敌手!”似乎这闫公子在连云山脉得了不小的机缘。
闫墨挥了挥袖子,想驱散房间里的尸臭味,“走吧,八师,既然已知消息,我们就静候那贼人到来,以报我削耳之仇。”他站起身,随后顿了顿,“居灵教果然神奇,竟然可以掐算别人动向,不愧是仅次于山海楼的存在!”
闫墨一行人就住在遇仙楼中,若是寻一处宅子休息,对方不敢轻易涉险,但若是选择住在人来人往的酒楼中,那对方才更容易现身。
他们这边早已准备妥当,静待丁三绺的到来,这一等,竟过了三月有余。
此时的丁三绺胡子拉碴,衣衫褴褛,仿佛回到了丁家寨的日子,他哭丧个脸,奔跑在定国西部山间,早就过了盘水城,身后一头近二千斤的巨型野猪正追赶着他。
那日他将边阮阮二女安顿好后,去了趟山海楼,想着跟第五月兑点疗伤的药,之前他很少受伤,但是这次要面对的是八两仙这种琢雾境强者,他也是谨慎小心很多,谁知第五月没收他宝钰却直接递来两瓶药,临了还来了句,“早晚都是你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把丁三绺整得一愣一愣的,他揣着两瓶药出了城,一路向西,循着那个模糊的感觉而去,本来一路无事。
行至云国与定国的交界云定城,丁三绺入城中补给一番,而后出了城,夜宿在城西五里的荒山之上,以他纵云境的实力,哪怕不眠不休长途奔波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一来已经习惯每日夜晚修习影葬术,二来面对八两仙二人实在不敢以疲劳状态面对,故而每晚入夜他就寻一处荒无人烟之所休憩。
那日,他已修炼完影葬术,顺手打了一趟丁家拳,时至今日,丁家拳已然对他毫无帮助,但他仍然是口中呼喝不止,打得是虎虎生风。一趟拳法打完,他甚是满意,不禁长啸一声,声若洪雷,刺破漫漫长夜。
音波过处,草低树斜,竟被蹚出深深的印痕,不愧是纵云境高手的威势,他喟然长叹,“千古难觅一敌手啊!”转头拂袖向山下走去。忽然一股接近四阶的气息从对面山坡上爆发开来,一头身长八尺,近似两千金的野猪冲他跑了过来,野猪速度极快,猩红的小眼中满是恨意,头顶二八分的炸毛,两根獠牙如银白长枪般直刺丁三绺。
丁三绺大惊,想来是自己刚才一顿输出吵醒了这座山中的王,看着那野猪身上将近四阶的气息,他不敢怠慢,脚尖轻点地面,向后划出百丈有余,心道,“这头猪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