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次来到京都之前，洛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份意外收获的，而对于刚刚白泽和他说的那些，他基本上算是抱着一种“可以假装信了”的心态来面对的。
就像他对白泽隐瞒了很多东西一样，白泽也有不少东西没有告诉他。按道理来说，关系到了他们这种程度的，本来应该没有什么是好隐瞒的才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洛和白泽彼此之间都有相当多的东西是只有自己知道的。
或者说，没有选择告诉对方。就比如，洛其实是有一个人解决深渊的能力的。
是的，困扰了九州无数年，令数不尽的王朝和文明为之而毁灭的深渊，对于洛来说其实是一个随手就能解决的“小东西”。这一点，若是让白泽这种山海、让三界六道图腾祥瑞之类的存在知晓的话，无疑会在九州的极强者群体之中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开玩笑，九州历代文明前仆后继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一个小小的祥瑞就敢妄言毁灭，岂不可笑？哪怕说这话的人是曾经的山海也一样。
毕竟，当初九州集齐九山八海的时候，也曾尝试打穿深渊，结果却是不尽人意铩羽而归。
但是洛知道，他真的有这个能力，在他从敖墨羽那里拿回自己的记忆的时候，他就拥有了这个能力。
只需要召回本体，或者给自己的帝国一个坐标，甚至，让敖墨羽把她的力量投影过来一部分到现在九州的这个分身上，一切问题也都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这对九州的文明本身来说并不是没有弊端的，在洛看来，自己出手固然可以解决深渊，但是突然没有了深渊这个威胁的存在，九州无数年来积蓄的那口气，很可能会就此断掉。然后……
九州的发展与成长就此大大迟缓下来，甚至停滞！
百害而只有一利。
“九州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渡过这个危机。”洛低头舔了舔从他胸前挂着的布袋里面探出头的敖墨羽，对她说道，“我们可以从中给他们施加一些助力，帮助他们更轻松更安全的突破深渊这个大过滤器，但是绝对不能是替他们解决，这会崩碎他们的文明潜力。”
敖墨羽眯着眼，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面钻了出来，身躯慢慢变大，延伸到将近两米长的时候停了下来，缠绕在了洛的脖子上。
她虽然不像洛那样，手下执掌一个庞大而又发达的文明，能够收集不可胜数的文明样本和数据来协助研究，但是她好歹是和子虚空是一个层级的存在，活得时间够长，见识也足够多，自然也是明白洛刚刚所说之言非虚。
放眼偌大虚空之中的茫茫宇宙，其中孕育了只有虚空才知晓数量的文明——如果它真的有意识的话。
而这些文明的主体生物不管是在生理特征还是思维方式，乃至社会形态和文化传承上都有着巨大的差异，可以说，虚空之下就不存在一模一样的文明。
但是这些文明在发展初期的时候都会有起码一个共同点，至少在洛的序列联合帝国文明数据库和敖墨羽自己的观察中，毫无例外。
那就是，原始文明在迈向星空之前，都会遭遇到一个被他们称为“大过滤器”的东西，“大过滤器”本身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形式，它可能是一种天灾，例如深渊这样的，或者是所在的星区十分荒凉，资源异常匮乏；也可能是一种人祸，比如说一个小小的星球上分裂成了几十上百个社会形态各有不同的国家、政权和组织，然后他们不寻求合作而是整天勾心斗角打来打去，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最终导致资源不足而无法冲破“大过滤器”的封锁，没能迈向星空跻身初级文明的行列……
在洛看来，后者的情况相对前者来说要好很多。起码，对于后者那种情况来说，如果那个文明所在的星区拥有良好的资源星球和跳板星球的话，他们母星上的发达国家可以在这些星球上谋出路。
但若是前者……
洛低下头，合上眼帘。
但若是后者，他们的容错率都太低了。如果遇上深渊这种天灾，他们必须要把发展速度提升到极致才有可能撕开一条血路。如果遇上资源匮乏……
他们的文明将不会有任何犯错的机会，否则，就只能困死在母星上。
“好在，九州的这一季文明找到了一条捷径，一条非常契合他们的文明形态的捷径。”敖墨羽将下巴搁在洛的脑袋上，轻声开口说道。
洛睁开眼，嘴角微微咧了咧。
是啊！他们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这个苏颂可真是个人才。”想到这位一手开创灵武科技体系的人类，洛不禁感慨了一声。
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为九州文明打开了一条正确的出路，这种人就应该被载入史册供世世代代的人敬仰，而不是默默无闻地淹没在历史长河当中，至今无人知晓。
可惜，深渊抹平文明的痕迹之时实在是太彻底了。
“怎么，爱才之心又动了？”敖墨羽轻声笑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将他吸收进你的帝国了啊。”
这次，洛没有马上给予她答复，而是陷入了思考。
实话实说，这种敢于挑战超凡秩序的开拓者，真的令他十分心动。如果能将他吸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