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俩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罗美丽才抹着泪儿跟着老人后面走出来。
“妈，就在家和我们一起过年吧，过完年我再让建国送你回去。”
罗美丽提走火炉上已经烧开的水。往火炉里添了新的煤块。
“不了，不了，本以为你们今天不回来，我还准备带沫沫去老家，屋里一大堆事没人干，你爹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你几个哥的孩子在家也不知道咋样了。我收拾收拾就回去。”
掏出裤兜里卖牛的钱，塞给罗美丽。
“这是前些日子，卖牛的钱，一分没动，你数数。还有，这孩子，哎，对她好点儿吧，就算是个丫头，不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嘛……”
手里捏着钱的罗美丽，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您拿着，您拿着，这些日子，照顾沫沫，您老也辛苦。”
罗美丽从一叠钱里抽出两张五十的，就要递给老人。
“说啥呢，她不是我孙女儿啊？”老人跺跺脚，也不接钱，搂过林沫沫。
“丫头在家要听话啊，不准再干坏事了，听见没？你爸妈也回来了。外婆就先回去啦，放假来玩儿啊。不听话，可要揍你。”
老人唠叨着，挥了手掌，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吓唬着林沫沫。
“外婆。能不能不走？”林沫沫张着嘴，就要哭。
跑到老人的身下抱着她的腰，有些舍不得。
“妈，不急，吃过饭再走吧，我让建国送你。”
一旁的罗美丽，挽留，将老人拉到火炉旁坐下。给一旁的林建国使了使眼色。
“对对对，妈，吃过饭再走，天儿还早。等下我送您去车站。”
也不等老人答话，起身去了屋外找出好久没骑的自行车，拾捞起来。
罗美丽也赶紧端着锅去淘了米，加上热水，在灶房开始忙活起来。
见状的老人也不说什么，林沫沫紧紧的拽着外婆的手，就怕自己一不留神，外婆就走了…..
望了望忙活的两个大人，林沫沫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林子阳倒是跑上跑下帮着忙。
吃过饭，老人收拾好了东西，林建国推着老式自行车，走在前面，就要出门。
林沫沫跟着跑出，拉着自行车的后座，不让走。
“我讨厌你们，你们就不该回来，你们回来外婆就要走。我宁愿你们不回来！”
豆子大的泪水夺眶而出，林沫沫愤恨的指着罗美丽和林建国。坐在地上使劲往后拉着车轱辘。
“嘿，你这小孩儿说啥呢，那是你爸妈。快，回去。”
老人走到身前，踢了踢林沫沫的屁股，拉起身，抹了抹小孩儿脸上的泪。
“你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过了年，外婆就来接你。”
哄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孩儿。
“外婆，那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林沫沫憋着嘴，吸了吸快要流进嘴里的鼻涕。
“你这丫头，不听话是不？揍你了啊？”
老人佯装生气，抬起脚就又要往小孩儿的屁股上踹。
林沫沫躲了躲，揉了揉刚被踹疼的屁股，这才松了手。
“走吧，走吧。”
见林沫沫松了手，老人才跟着林建国一前一后出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