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林家小院才有了过年该有的味道。
大年三十,吃了年夜饭,林建国带着俩孩子去了后山放了鞭炮,亮了灯……
初一,按惯例搓了汤圆,包上硬币,和着甜酒,满满一锅,倒也是美味。
第二日,一大早。
林建国就借来了林二伯家的飞鸽牌自行车,装上几包白糖和两瓶便宜的白酒,叫醒了还在床上的林沫沫。
“走,今天,带你去拜年。”将林沫沫从床上抱起,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对于这个自己进去时才三岁的闺女,林建国的心里是有些歉疚的。
镇上新修了马路,倒是平稳,林建国在前面哼哧哼哧的骑着,坐在后座的林沫沫满脸开心,一路晃着小腿儿……
半晌,出了镇。
天气突变,凛冽的寒风刮了起来,似刀一样刮着小脸儿。空中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化成了水,跟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前面的路也开始变窄,坑坑洼洼,车头左右摇晃。
坐在后座上的林沫沫,屁股一颠一颠,硌得清疼,冻得哆哆嗦嗦。
林建国加快速度,朝前驶去。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林建国对着不远处的房子才按下刹车停了下来。
只见,两层小洋楼,静立着,还贴了白色的瓷砖。
将林沫沫从车上抱下,跺跺脚。
“到了。”领着林沫沫走到门前叩响了门。
“舅妈,舅妈,在家吗?”
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手。
“谁呀?来啦。”屋内,传出声响。
“吱呀”一声开了门。
“哦,是建国呀,进来吧。”灿灿说道,将两人让进了门。
林建国手里提着带来的白糖和酒进了屋,放在桌上。
随后走进客厅,火炉上烧着水,屋里暖烘烘的。将林沫沫拉到火炉旁坐下。
满脸雪水的林沫沫,挨着林建国坐下,双手冻得发红,浑身发冷,轻轻颤抖着。
“舅婆。”乖巧的喊了一声。
“唉。”妇人嘴里答应着。
妇人嫌弃的瞄了一眼两人。,也不说找毛巾擦擦,只是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
“建国,喝水喝水。你舅舅出去了,不在家。”
炉上的水壶,烧干了又加水,两人面前的茶水也是添了又添。
眼见,临近中午,妇女也没有让两人留下吃饭的意思。
看了一眼,旁边缓和过来不再发抖的林沫沫,林建国站起身。
“舅妈,那我们就先走了,有空常来家里玩。”
也不等妇女回话,拉起林沫沫就往屋外走去。
“唉,好。慢走。”妇人答言,也不挽留,送出门。
出了门,林建国也不答话,抱起林沫沫放上后座,头也不回,去了不远处的姑姑家。
还没进门,林沫沫的姑婆就拄着拐杖迎了出来。
“建国来啦,快进屋,快进屋。这是沫沫吧,小丫头又高了一截。”身后还跟着三个已经上学的孙子。
“姑婆!”林沫沫甜甜的唤了声。
“沫沫。”比林沫沫大不了两岁的孩子走上前,牵着林沫沫的手就进了屋。
端出瓜子和糖果,给林沫沫塞满了衣兜。
林建国放下白糖和酒,坐在火炉旁和自己的姑姑闲话家常。
不一会儿,一桌饭菜就上了桌……
临走,小家伙的姑婆,跟着送出屋外,从衣服内兜里摸出皱巴巴的五块钱,塞进林沫沫手里。
“给孩子的,拿着,拿着。讨个吉利。”嘴里笑呵呵的说着,满脸笑意。
“不用,不用,大姑。”林建国就要推辞。
“谁说的,拿着,我可要生气了啊。”拐杖一跺,佯装生气。
“那,接着吧。快谢谢你姑婆。”林建国拉过手里还捏着五块钱的林沫沫,给自己大姑磕了个头。
“新年快乐,姑婆!”
“唉,好,快起来。快起来,好孩子。”老太太笑呵呵的,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孩儿。
“那大姑,我们就回去了啊,您有时间常来家里。外面冷,快进屋。”
林建国向送出的众人告了别,将林沫沫放在车后座,挥挥手。
“唉,好,回去慢点儿啊。”老人答话,这才带着众人进了屋。
就这样,第一次拿到压岁钱,手握“巨款”的林沫沫,跟着林建国,骑着单车摇摇晃晃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