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该到了……我差点以为你摔下了悬崖。”Neil看着刚爬上来的Eva。
“你干嘛去了？”
“欣赏沿途的美景，还能干嘛？”Eva没好气儿道，把对方要说的话噎了回去。
Eva说完环顾了一下灯塔内，只有一个纸箱子和一个鸭嘴兽玩偶摆在一个角落。
“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她问道。
Neil踱着步：“重大发现！超级收获！简直难以想象。”
Eva自动忽略以上的话，再次环顾，比起现实中来说要空很多。
“唔，这地方看起来可真空旷。”
“这是座灯塔，你还指望有什么？”Neil挖苦道。
说罢，他走向了鸭嘴兽玩偶：“总之，我们在另一边汇合。祝你打破结界时玩得开心。”他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John的身影出现在了灯塔的一侧。他瘫坐在角落处，望着破旧的灯塔灯长叹一口气，将头偏到了一边。
……
Eva再次出现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卧室中。
房间的地板上摊着一堆白色的纸兔子。
看见她的到来，Neil侧过头去，向她示意。
他们的对面，John站在床边，为床上的女人盖好被子，女人的枕头边放着那只鸭嘴兽玩偶。此刻的他还没有留胡子。
“刚好够用。”John轻松地说道。
“就算付完手术费，剩下的钱也刚好够……所以，别担心了。”
River闭上双眼：“……善意的谎言。”
她又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眸侧向床头的丈夫：“你觉得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对吧？”
“不是的，我确定我们刚好——”
“别说了。”
她的双眼移向别处：“……我不喜欢你撒谎。”
“……”
“我算过我们的财产，我清楚实际的情况。”
“为什么你想说服我背离自己的意愿？”她问道。
“我们需要那笔钱支付你的医药费，River！”John急道。
“我明白Anya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但这样……这样太离谱了。”
看着River紧闭的双眼，John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她……她甚至不是——”
“你知道什么能让我幸福吗，Jonny？”River打断了他。
“……”
望着妻子平静的双眼，John陷入了沉默：“……什么呢？”
“你知道吗？”她说道：“那么，我知道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达成。”
“River……”
River闭上了眼睛：“治疗方案送下来以后，我不会在上面签字。”
“我们的钱要用来做什么由你决定。”
“但如果你想满足我的心愿，我希望你能用它建好那所房子。”
River侧过身来，“……然后，你住在那儿的每一天，我希望你看着她。”
“陪着她，跟她聊，安慰她。”
“……我希望她不再孤独。”
John看着妻子绿色的眼眸：“那你呢？”
她躺了回去：“……幸福。”
“我将得到幸福。”她闭上了双眼，如释重负一般地说道。
John默不作声。
“Johnny？”
“怎么了？”
“我做了这个。”
她从被子下伸出手来，John双手接了过来，是一个彩色的纸兔子。
“告诉我，它是什么。”River定定地看着他。
“什么？”John莫名其妙。
“我要你告诉我，它是什么。”
John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兔子：“是只兔子，和你做的其他兔子一样。”
“还有呢？”
“嗯……是用纸做的。”
“还有呢？”
“它的身体是黄色的，其他部分则是蓝色的。”
“很好。还有呢？”
“……”
“看，River。”他把兔子放到了地上，“我写了一首曲子。是为你写的。”
“挺好的。”看着兔子被放到了地上，她的眼中一道落寞闪过。
“那……你想听听吗？”
“想。”
John走向房间另一头的钢琴，Neil给他让出道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此把整架钢琴都搬上来的。”River卧在床上说道。
“只要开着门，我就能听到你弹的琴。”
John停住了脚步，欲言又止，停了片刻后又走向了钢琴，坐在钢琴椅上。
“这首曲子叫《For River》。”
“怎么这么土？”
“这个嘛……”John有点尴尬，“只是个占位符。”
琴声悠扬，流畅，宛转，哀伤，像是练习过不止一千遍一样。
River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John，静静地听着。
Eva看向走过来的Neil：“他们提到的那个Anya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