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过早膳。宋思修和霍氏将陈思意叫到跟前,看着她笑得和蔼可亲。
“思意,我们在慈安寺为你娘立了个往生牌位,你陪我们一同去上炷香!”
慈安寺依山而建,是大燕朝香火最鼎盛的寺院。宋氏夫妇如此说,陈思意不觉有异,一口应下。
出门时,宋思修叫住了准备和陈思意一同前往的陈府的丫鬟和嬷嬷!
厉声斥责道,“今日是我宋家老小一同去祭拜宋家已故女儿。陈府的人就不必去了!”
宋思修和陈有尚不对付,在陈宋两家不是秘密!所以他排斥陈府的人也不足为奇!
沈嬷嬷、思巧、嫣红、雪雁颇为为难。她们来之前,尚书大人和田氏千叮咛万嘱咐,陈思意身边不得长时间离人!宋大人这般让她们不好交差。
沈嬷嬷大着胆子开口争辩道,“亲家老爷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我们来之前老爷交代过小姐身边不能离人!”
霍氏一声冷笑,“怎么?我们宋府的下人不如你们陈府的下人会伺候是吗?陈尚书这是在防着我们?思意是我们的外甥女,我们做舅父舅母的能害了她不成?”
沈嬷嬷连连摆手,“亲家舅老爷,亲家舅夫人莫要误会…”
陈思意看气氛有点僵,柔声安抚道,“既是在宋府,又是去慈安寺祭拜我母亲,有宋府的下人服侍,你们今日就不必跟了。父亲母亲那边,我自会去回禀。”
四人唯唯诺诺得应下。
马车一路疾驰,出城直奔慈安寺方向而去。
到了一处人迹罕至之处,马车停下。
霍氏对思意笑道,“思意,你且去后面那辆马车坐,我和你舅父有些私密话要讲。”
陈思意答应后,下车往后面的车行去。
今日出行,宋氏夫妇一行共两辆马车。宋氏夫妇所坐马车从外面看甚是华丽,内里也颇为宽敞!一看就是都城权贵家中专供!另外一辆马车就相对普通些,与普通家庭常用马车别无二致!
待上车后,车中无一人。陈思意也没有起疑心。
而后听到车夫赶车的声音,撩开车帘一看,宋家夫妇所坐的马车已自行离去。
陈思意此时才觉出不对劲,细品舅父舅母今日言行,处处透露着诡异。
她没有疑惑太久,很快车帘掀开,进来一人。
陈思意仰头一看,正是南宫珏!南宫珏今日头发依然束起,戴一黑色幞头,内里一袭蓝色锦衣窄袖圆领袍,足踩黑色长靴,腰间配一美玉,外披黑色大斗篷,整个人看起来跟往日平易近人的气质颇为不同,倒有几分不怒自威冷峻感。
他进来后径直在陈思意身旁坐下。
马车宽阔,能同时容下四五个人,如今只坐两人,空间本就富裕,奈何南宫珏偏要和她挤坐一起,倒显得空间拥挤起来!
陈思意被挤到角落里,心里一急,娇嗔道,“世子,马车宽阔,为何偏要挤在一起坐!”
南宫珏未接话,只侧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陈思意今日头梳双环望仙髻,一双小山眉,眉心画一花靥,妆面看起来清雅秀致。身上内穿浅碧色齐胸襦裙,仅领口和胸前绑带绣了几朵不知名小花,外披一件白色翻领斗篷。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娇俏可爱,令人眼前一亮。
南宫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
陈思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摸摸自己的脸,惴惴不安道,“可是思意脸上有脏东西?世子为何这般看我?”
南宫珏笑道,“往日见你要么衣衫褴褛,要么深更半夜。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你打扮得如此正式。”
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甚是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陈思意放下心来,说道,“难怪舅父舅母今日怪怪地,原来世子大人早有安排。”
此时宋氏夫妇在疾驰的马车上也是各怀心思。
霍氏一脸忧心地说,“老爷,让思意和世子单独相处,这于理不合,传扬出去,只怕有损思意闺誉。”
宋思修正闭目养神,闻言,眼都未睁,泰然自若道,“夫人不必焦虑。李兄已向我保证,绝不会做有损思意和宋家声誉之事!更何况汨南王世子肯出手相助,我们还担心什么?即便真传扬出去,思意配世子,倒也不亏!”
霍氏闻言,笑道,“还是夫君考虑周到!思意和世子若是真能成事,倒是思意占了光!”
这边南宫珏问陈思意,“今日思意作何安排?”
陈思意此刻已悄悄挪到马车侧边坐,闻言笑道,“我只道世子派人陪我一同取信即可,怎料世子亲自陪同,让思意甚是受宠若惊!”
而后陈思意对着车外车夫吩咐道,“去城外郑家庄!”
路上陈思意对南宫珏解释道,“此番去的是我乳母郑氏居处。”
南宫珏抬眸看着陈思意的眼睛,问道,“你乳母不是被田氏撵出陈府了?”
陈思意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地说:“是,我母亲过世不足一年,田氏就寻了个错处将我乳母撵走。”
她拉起车帘看了看窗外,又闷闷地说,“因我母亲于乳母有恩,我又是她一手带大,所以我二人感情深厚,即便她离开了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