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的家将很多,可适合参与这件事的还是蓝耘。
“周公子他……也很聪明。”其实雪茶想说,很特别,若不是出身实在太差的话,她还笑着补充,“还很有意思不是吗?”
赵青檀这会儿倒是若有所思起来,她想了一下,突然表情古怪的很,“雪茶,你……你该不是春心萌动,看上那个莽夫了吧?”
她一口一个莽夫,可见是非常的瞧不上周公子的出身的。
雪茶一愣,随即失笑,“没有。”
“真没有?”
雪茶看她不像开玩笑,可见是真的误会了,而且还很不希望自己承认,“郡主莫开玩笑了,奴婢要一辈子伺候郡主,不嫁人的。”
赵青檀长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这莽夫是有些小聪明,可配你是不行的。”
“你这么聪明,又长得好,我得给你找个文武双全,家世也好的,最好也是京城人士,以后还能回府里看我……”
赵青檀自己不想嫁人,但是从没想过拘着身边的侍女,雪茶听明白了,有些感动,“郡主……”
“倒是剪春与那莽夫有些相配……”
跑腿回来的剪春正好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欢欣雀跃的问,“我回来了,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见提我了?”
咋咋乎乎,冒冒失失,真叫人头疼,赵青檀摇了摇头。
雪茶看着一头雾水的剪春,回忆起回京路上剪春对周公子的过分热情,心里明白了,赵青檀怕是误会了。
剪春比赵青檀还不开窍呢,那赵十二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唯独对她喜形于色,这傻丫头一直没发现。
“赵十二在院外候着呢。”剪春也没多想,记着自己的差事,还不忘悄悄的告状,“郡主,这赵十二有时候太自己拿主意了,待会你可得好好敲打他,他都不听我的话。”
赵青檀却没依她,“等会我要去茶室同母亲说话,雪茶也有事要办,你去同赵十二聊聊天,务必要把我们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发生过的所有大事都了解清楚,听明白了吗?”
剪春看了眼雪茶,想知道她要去办什么事,能不能换一换,她才不要和赵十二那个冷面人聊天。
看出她心思的雪茶掩唇笑了,“天这么热,在太阳底下不好聊天,你可以带他去小湖亭。”
小湖亭?剪春知道雪茶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地方的,然后突然就想到先前周公子缠着赵青檀时提到永昌候府地方大,还有湖,还有凉亭……
“那好吧,我去了。”剪春朝赵青檀行了礼,又匆匆出去了。
时至正午,惠帝从御书房出来,把太子和恭王还有几个大臣都散了,独留了赵钰陪着回了寝宫。
陪皇上用膳这件事赵钰也做过好多次了,可更多的时候都是个陪衬,主要侍膳的是赵青檀。
“你这趟平叛辛苦了。”惠帝笑着说道。
赵钰爽朗而笑,“为皇上分忧乃臣子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
“哈哈哈,你如今是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
惠帝对他的赞赏从来都不吝啬,也没有摆帝王的架子,好像是一对寻常的甥舅在话家常,“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不必拘礼……”
赵钰一边谢恩一边拿起筷子,先给惠帝夹了一道脍鹿筋,“阿姊说舅舅最喜欢这道菜。”
提到赵青檀惠帝的笑容更深了,近处侯立着的内侍还有布菜的宫女都不由的感慨永昌候府的这一双儿女深的圣宠也不是没原因的,一两句话就能哄的皇上开颜。
“倒难为她记得,这道菜分明是她自己喜欢吃,后来厌了就不怎么吃了。”惠帝似想起什么,笑容里透着怀念。
赵钰听了,脸上的笑有一瞬的迟滞,赵青檀并没有很喜欢吃……喜欢吃鹿筋的是寿春长公主。
他听府里的老人说过,父亲猎过一头小鹿送给母亲,在他出征在外的日子里,是那头小鹿陪伴着她身边,直到有了阿姊,所以不再吃鹿筋的也是母亲。
果然是年纪大了,这事都能记岔了。
他默不作声的听着惠帝说,偶尔才回话,等吃的差不多要放筷了,才主动提起信阳城叛乱的事情。
可他才起个头,惠帝就先长叹一口气:“你人还没回来,王栋那个老狐狸就来找朕告罪了,主动说了他那族弟之子王坊的事情。”
“他如今是越来越拎不清了,你们前脚刚回京城,他就派人去刑部打了招呼,要让自己的侄子亲自提审信阳城叛军。”
“今儿一早又来找朕说,犯人应归刑部关押,放在大理寺不合规矩,朕能说什么?朕自然准了。”
明明他说的是王栋的僭越之处,可赵钰越听,心就越沉,最后透出一丝悲凉。
雄狮老了也会低头。
在知道惠帝为了稳定西南乱局,要把五公主嫁过去时,赵钰还是仅仅觉得在惠帝心里江山社稷的稳固大于骨肉情亲。
可现在,当他明白惠帝明知道信阳城叛乱缘起王家,还依然选择包庇,才真真切切的感到悲哀。
“你如今也长大了,能为朝廷分忧,为朕分忧了,自从你父亲不管事了,”惠帝又是喟然长叹,“朕的身子也不顶事了……”
赵钰准备的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