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赵青檀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骂起来,“登徒子,无耻,臭男人……不要脸……”
“再骂我可翻脸了。”八爷听着也不高兴,心里也想骂人,见了鬼,不就是个长得美,又香的女人嘛……怎么瞧一眼就燥的慌,一股火气乱窜。
赵青檀咬着唇憋住了没再骂,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听话过,可今日遭际已经刺激的她惶恐不安到没有任何脾气了。
她只想回京。
“你能放我出城吗?”赵青檀软着声音问他。
“不能。”
皋月末,濠州继发生瘟疫之后又发生暴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凡人聚焦之所,皆为这流言议论不休。
而与平民百姓关心的不同,很少人去追究暴乱所起,他们只一味的讨论着这次又要遣派何人前往镇压。
毕竟这一年里光是起仪军反叛的事情都已经闹了不下十起。
不过之前都是集中在西南和东南辖域,这次竟然是淮夷之地。
“这回应当是轮到永昌侯府的小世子了。”
“轮到?这事还得轮排吗?”
“这位兄台瞧着面生是才来京城不久吧?虽说此事尚未定论不可妄议,可谁不知道……”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只限于就近的几人能听见,隐约是‘拿得出手’‘镇得住乱民’就那么几个人,眼下的朝堂乌漆嘛黑,尸位素餐者不知凡几,而被当今圣上隆恩眷顾的武将世家倒算一股清流,其中最得圣心的当属永昌候。
提起这永昌候府不晓得是谁想起来那名头甚大的侯府嫡女。
“……永昌候府的福佳郡主,有谁见过吗?听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
“陈兄,快可别说了。”
“就是就是,你这后生也太大胆了,教那永昌候府的人听见,你少不得一顿打挨。”
“这……这有什么说不得?”
挨着他的好友不得不压低了嗓音解释:“哎,这当然是因为那福佳郡主……她呀,委实野蛮凶悍。”
数算起福佳郡主一桩桩的事迹,没一件不叫世人摇头啧叹的。
年头久远的有六岁的时候因为有人瞧着她玉雪可爱,多说了几句话,她就命护卫把对方舌头拔了。十一岁时不小心坠马,摔断了腿,听说马场上下近百人挨了罚,还杖毙了十来个驯马师。
最新的也有,比如今年春初,兵部尚书家二公子当街凋戏一女子,正巧那女子是福佳郡主的好友,当天晚上她在翠娇楼堵着那二公子,让人绑了丢进了井里泡了一晚上。
“她就不怕那二公子淹死了——”
“呵,淹不死,他身上捆着井绳呢,待他挣扎不动就拽着绳子往上提提,缓过气来就又继续松了……”
“这也太凶……”
“这算什么,还有打死、人的呢。”
“……”委实过于震惊,本还对那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颇为好奇和向往的青年已经没了任何旖念,甚至还有些敬而远之。
“倒也不必怕她,我听说她四月离京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奔丧。”
“去的哪里?不会是濠州那一带吧。”
“那岂不是上天除害了?”
此话一出,茶楼里静了静,然后骤然又掀起了新的热闹。
大抵在这些人眼里,福佳郡主确实当得起一声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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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檀若还在京城听见这些议论,少不得要发顿脾气的。
可眼下她连砸东西都没有力气。
比起那备受瞩目的濠州,谁能知道信阳城也不声不响的爆动了。
晨曦从门扉照进来,驱散了屋内晦暗。
赵青檀有些茫然的抬头,身体本能比脑子清醒的快,一下子紧绷起来,抱膝而坐一晚上,她连房间里的床都不敢睡。
八爷看着缩在柜子和床脚中间的女人——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姑娘,美还是美的,就是发丝凌乱,脸色惨白,长睫如羽震颤个不停,真的是憔悴可怜,他想了想,“这院子是我的,他们不会进来,你自己弄些吃的。”
“你去哪?”赵青檀努力让自己冷静,可紧张又惶然的神情展露无疑。
“我一个大老爷们当然有事忙。”八爷声音又不耐烦起来,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反手关上门就出去了。
大老爷们……赵青檀呆了一下,她又想起自己那个自以为少年老成其实十分幼稚的弟弟,每次惹了事都囔囔着‘大老爷们敢作敢当’,然后被永昌候打的屁骨开花。
赵青檀活动了下手脚,昨晚八爷给她解开了绳子,自然也拿走了那张五百两银票。
她既记得八爷的警告,也不想坐以待毙,满院子转了一圈,就悄摸摸的往外头探。
最后实在是饿的没力气,才回了院里找吃的。
到了晚上,八爷哼着小曲儿进院,听见屋里哐当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在回自己房还是进赵青檀那屋瞧一眼之间犹豫了下,然后好奇心获胜。
他直接推开门进去,自然别指望他会敲门。
赵青檀昨天被关了一天,前天山塌的时候险些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