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嗡鸣声忽地在卫楚的耳畔响起，她感到眼前的视线有些晕眩。
腥甜的味道在她的喉间弥漫，将她要说的话都堵在嘴边。她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唇色被染得深红。
她的嘴里含着一口血，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一个吞咽的动作，血腥味就充斥在唇齿间。
“谈淮苏……”卫楚的声音低微虚弱，接连的两滴鲜血滴落在谈淮苏的衣衫上。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头痛欲裂的感觉袭击了她的整个神经系统，让她变得衰弱。
听到她低乎其微的声音，谈淮苏连忙松开了她，看到她嘴边的血迹，紧张地立马抱起她，让她躺在床上。
纪游快步走上前，话中带着关切，“让我看看。”
谈淮苏为纪游腾出了一点位置，蹲在床边，手始终抓着卫楚的手，不肯放开。
纪游淡淡地瞥了一眼谈淮苏抓住卫楚的手，停顿片刻，收回目光，安静为卫楚诊脉。
事情如纪游所想的一样，可以说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看着难受地皱紧眉头的卫楚，他的心头难得升起一丝愧疚之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痛苦。
他站起身，对着谈淮苏开口道，“并无大碍，我去为她煎药。”
纪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尽管刚才真相就要呼之欲出，可是一出口，又立马变成了另一番说辞。
他转身走出殿门，却在跨出那个门槛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他抓着门边，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直到那门槛被他抓出几道划痕，他才迈开步伐走出去。
殿内的谈淮苏一直看着纪游，目光敏锐地落在纪游方才抓住的门边上面，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冷，像淬了一层寒冰。
他转头看向陷入昏迷的卫楚，抓起自己的袖子将她唇边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
感受到她的体温似乎在不断地降低，比这殿外的冷空气还要冻人，眼中的担忧越发地深。他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棉被的上面。
尽管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尽可能地想要帮她恢复到正常的体温。
他运起自己的内力，伸手与她五指紧扣，将内力输送到她的体内，希望能够减轻一点她的痛苦。
只见卫楚迷蒙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吐在地上，随后又昏迷了过去。
谈淮苏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内力，急忙去察看她的情况。他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温度低的吓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她手上那狰狞的几道伤疤，不知道是如何受的伤。
“想知道？”
纪游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着谈淮苏那好奇探究的目光，问出口。
谈淮苏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碗拿了过来。扶起卫楚，让她靠在怀中。
滚烫药碗的表层还浮着热气，还没凑近，就闻到了一阵浓厚的药的苦味。他端起碗，不顾那滚烫的温度，尝了一口，直到温度合适了，才喂到了卫楚的口中。
“阿楚，喝药。”谈淮苏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纪游见状，给她扎了几针。过了一会，卫楚才恢复了一点意识。她就着谈淮苏的手，直接喝药。
然而喝了几口，就不再想喝了。她摇了摇头，任性地想要推开那苦到极致的药。
“太苦了。”
谈淮苏察觉到她的动作，先将药碗移开了，以免被打翻。
“阿楚，乖，喝药才能好。”向来冷漠狠厉的谈淮苏从来没有这般轻声哄过人，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从来没怕过什么。
可看到这样虚弱的卫楚，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他把药重新递到了卫楚的嘴边，却被她再一次用力推开。碗里的汤药随着他躲避的动作溅落几滴在他的手上，很快就红了起来。
他盯着她没有说话，目光里带着一抹决心和一丝危险的讯号，而她丝毫没有感受到，嘟囔着，“不想喝了。”
“自生自灭算了。”
难以言喻的疼痛折磨得她神志不清，嘴里那股恶心的血腥味一直散不开。她的脑海里好像有个小人，拿着坚硬的铁锤，不断敲打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阿楚，我劝过你了，不乖是要受到惩罚的。”
谈淮苏低低地说了一句话，随后就将那一碗汤药一口喝下，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他亲自将药灌进她的口中，逼着她把药喝了下去。
卫楚挣扎着，却被谈淮苏强硬地把药灌了下去。等她喝完药时，他的嘴角也挂了彩，那阵浓烈的血腥味和药汤的辛苦味在他的口中弥漫，实在是不好受。
看到她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而原本在房间里的纪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喝完药之后，卫楚又睡下了。她的体温相较于之前，似乎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只是睡梦中仍旧有些不安，额头上冒出一些冷汗。
谈淮苏替她盖上被子，就走了出去。
如他所想，纪游就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
谈淮苏想起纪游方才问他的那句，继而开口道，“是为什么？”
纪游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