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将军看着出了城门的徐湛,心中对陛下的神机妙算感到心悦诚服。
原本今天陛下对他说,晚上若是有人过了宵禁还要出城门,放行即可。
他还觉得这个指令有些莫名其妙,没想到晚上真的有人过了宵禁还要出城门。
既然指令传达到了,他也要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风呼啸擦过徐湛的耳边,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
夜晚浓重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只是不知疲倦地一直赶着路。
直到马儿都跑到累的趴下了,他才肯寻个地方休息休息。
他只恨自己不能立马飞到卫楚的身边,要在反复焦灼的内心中折磨。
若是这次的和亲真的成功,那他和卫楚就将是永别了。
一想到她要去侍奉另一个人,他的心就忍不住地疯狂起来,恨不得直接将她拘在自己的身边。
她百般拒绝他的靠近,现在反倒要去侍奉那个年老荒淫的君主吗?
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心中克制不住地去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是真的嫌弃他的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她吗?
所以直接去顶替卫妍成为和亲的人选,所以宁愿去见祁宥时也不愿意见他。
他将她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将她摆在自己心中的首位,可是她就是这样随意丢弃他,把他独自留在冰冷的京城中。
想起他们明明可以一起承担全部的事情,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将他推开。
若是身边没有她,他余下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徐湛的眼眶猩红,握着的白瓷水杯被他硬生生地捏碎,甚至已经完全看不见他往日温润谦和的面孔。
一个晚上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让徐湛在第二天就跟上了和亲的队伍。
和亲队伍那一抹鲜艳的红在那一片空旷的地方显得十分显眼,代表着北昭国的旗帜被高高扬起。
红色纱幔遮盖下的轿辇中,他望见了熟悉的身影,而那人身上如血一般鲜红的衣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在月下相逢,虽然最后不欢而散。
可如今,若不是他早有察觉,也许今天的最后一面他也赶不上。
他目标明确地驾马,直接往卫楚乘坐轿辇的方向去。
他从马上下来,想去找卫楚。只是他还没靠近,就被护送和亲的士兵团团围住。
士兵们纷纷拿出刀剑对着他,那凶狠的眼神朝着他,只要他一有异动,就会被当场制服。
他猩红的双眼,一夜未眠,即使眼睛疲累不堪,他仍然执拗地把目光放在那轿辇之中。
她曾对他说,不要做深宫中的囚徒。
可是他从未是深宫的囚徒,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囚徒。
他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而一直寄存在她的身上。
徐湛不要命地往前走着,连挡在身前锋利的刀剑都毫不在意。
士兵们也跟着动了起来,包围圈瞬间缩小了一大半。
和亲队伍突然的停下,让卫楚睁开了闭着休憩的眼睛。
感受到后方似乎发生了混乱,她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一就半跪在轿辇前面,隔着层层的纱幔,她只能勉强认出那是谢一。
“谢一,发生什么事了?”清冷的声音响起,就像珠玉掉落盆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是徐湛,想要见殿下。”
听到谢一的话,卫楚还在昏睡的神智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怎么会来?
“殿下要见他吗?”
听到卫楚久久没有说话,谢一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不必见了,让他回去吧。”
卫楚下狠心地说道,她现在的首要之急是要去将那个令人憎恨的南因国国君一举斩杀,好将一直在她心中如鲠在喉的那根刺连根拔起。
徐湛对她的感情也许是因为感激,所以才一时冲动追了过来。
回去之后,他肯定会想明白的。
听了卫楚的回答,谢一就走到了后面,对还被围在其中的徐湛说,“殿下不愿见你,你回去吧。”
这句平静的话,落在徐湛的耳中,像是给他判了死刑。
她被簇拥在人群之中,而他在人群之外,就连靠近她都如此艰难。
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招惹他了,他绝不可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他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抢过了一把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引得大家一阵惊呼,士兵们被他这视死如生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几步。
那纤细白皙得有几分病弱的脖子瞬间就被无情地划开一道口子,血滴顺着刀剑流了下来。
“今日若是冒犯了殿下,徐湛便以死谢罪。”
司仪见到一直阻拦和亲队伍的徐湛,真是感到头疼,他都不明白,好好地怎么就遇上来阻拦的人。
卫楚虽然坐在轿辇中,但心里也一直在注意着后面的情况。
听到徐湛那句要以死谢罪的话,她再也不能安坐在轿辇中,她站了起来。她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又何必执着地追上来。
见到卫楚准备下轿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