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落水这件事情及时禀报。
从此以后,在卫楚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敢不敬,事事尽心,唯恐犯错。
水中,卫楚心中一阵骂骂咧咧,她没有想到,只是离开这一段时间,裴止就被人推入了水中。
而她来琅轩殿,向来都是卫陉派人过来接她,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情况危急,她只能亲自跳入水中救他。
她在现实世界是学过游泳的,只是原主和她不同,原主十分惧水。
一入水,那种扼住喉咙,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又上来了。
她竭尽全力地想要保持着清醒,意识却随着她身体的沉没而沉寂。
她猛的扯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伤自己的手臂,终于唤回了几分清醒的神智。
看着水中的裴止,一动不动,湿透的衣衫越发地沉重,拖着他慢慢地沉入水底。
脸色变得苍白,嘴唇被冻得发黑发紫。
卫楚向他游去,视线因为水流的冲击而变得模糊,她伸手往前抓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到裴止。
终于,她抓住了裴止的手腕,拉着他往前推去。
折衣不知道何时也来到了这边,想必是有人通知了她。
卫楚看到站在岸边的折衣,将裴止往折衣的方向推了推。看到折衣将裴止拉上岸,卫楚才松开了手。
她用尽全力地克服溺水的窒息感,现在已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世界又开始变得一片黑暗,所有的颜色都被吞没。她甚至看不见水面上闪耀的日光折射下来的光线,耳边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殿下,殿下,抓住我的手!抓住我的手!”
折衣努力地往前伸着手,却没有抓住那一角衣衫。
她,会死吗?
等到卫楚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熟悉的白色纱帐,她被救上来了。
折衣正捧着一碗药进来,看见坐起来的卫楚,激动地跑了过去。
“殿下,你可算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一直发着烧。”
折衣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起来,想起医官说的话,她真怕殿下今天晚上还不退烧,危及生命,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都怪折衣没有照顾好殿下!殿下你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水,为何还要……”
卫楚直接打断了折衣的话,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因为发烧而变得嘶哑,“裴止呢?”
“殿下,你还想着他,若不是他,殿下又何须遭这个罪!”折衣愤愤地说道,话语中都是对裴止的怨恨和不满。
卫楚不自觉地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像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用力,大声地吼道,“我问你,裴止呢?”
“他……在不久前被王总管带走了!”折衣从未见过如此震怒的殿下,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卫楚听到这个回答,心中怒火冲天,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一把将眼前的药碗推翻。
药碗砸在桌脚处,发出刺耳的声音,滚烫的药水流淌出来,冒出一阵白色的烟雾。
卫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折衣,狠狠地抓住她的左手腕,眼眸通红一片,直接将她拽了起来,“到底是谁,允许王总管将裴止带走的!是谁!”
说完,狠狠甩开折衣的手,折衣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可是卫楚落水的烧尚未退下,一阵晕眩,又跌坐在床上。
折衣连忙起来扶住她,被一把推开。
卫楚起身,拿起了摆在木架上的刀剑。
“不要过来!”
折衣正想上前劝说,想阻止卫楚出去,“殿下……”
话未说完,刀尖就已经对准了折衣的脖子,再往前一寸,就必死无疑。
折衣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样子,癫狂,不计后果,就好像,好像当年发疯的月贵妃。
一时间害怕了起来,停止了动作,只能看着卫楚走出了花漪殿。
卫楚提着刀就去到了王总管的住处,王总管还在房间里面大笑着,用鞭子抽打着裴止,完全没意识到大祸将至。
门被粗鲁地一脚踹开,屋内的黑暗被明亮的光线驱散。
看着被绑在木桩上伤痕累累的裴止,卫楚的眼睛越发地红,披散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像是地狱里来索命的恶鬼,把王总管吓得一哆嗦,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