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楚宁眼睛瞪得老大，好似我才是那邪祟，指着我‘你、你’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话。
我自顾自的斟茶，问她：“你可曾想过为何会落得这个下场？”
楚宁蠕动嘴唇，想了很久才说道：“就因为我去见鸢洛姐姐时，没有先去见那姓宋的主母，她就毒害我的孩子？！”
我提醒到：“她的糕点中只查出了催产药物，异胎是因为这孩子原本就有异。”
楚宁声音猛然提高：“你也想说我是妖祟，所以生才生了个怪物吗！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
我摇摇头，说到这份上还听不明白，难怪府上全是别人的眼线，让人害了都查不到。
我问她：“楚宁，你知道妾的月银有多少吗？”
楚宁不明所以摇摇头，她只知道王妃每个月都有五十两银子，我继续说道：
“通房丫鬟三两，姑娘五两银子，妾十两银子。而做妾没多久赵鸢洛的生母就因为没钱买人参续命，被折磨到灯尽油枯病逝了。”
我看着楚宁愈发苍白的脸色，直白的说出她不敢相信的事实：
“若非将失贞之事闹到大殿上叫她成了妾，私下解决让她做个妻也不是问题。由妾扶正何其艰难，没有足够的银子给母亲买人参，她怎会不怨？
“你在她母亲病逝后才与她示好，若是我……定恨不得叫你下地狱。”
楚宁身体抖如筛糠，脸颊血色尽退，她要还能翻身，就去恨罪魁祸首吧。
事情到这一步，我问她可有想过，当时逞一时口舌之快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原本昭抚王卫昱瑾在大殿跪了五天五夜再加答应休妻，已经保下楚宁的性命了。
她当年得罪的安元王说了一句：
“昭抚王用此女子的妖言秘技夺得圣心时视若珍宝，如今倒是弃得快”
一句失言挑起皇上的怒火，卫昱瑾不得不自请返还封地管辖权平息皇上的盛怒。
如今没了封地，在宫中又挂个闲职，一下从手握实权变为了毫无话语权的王爷。
至此六皇子阵营的有权有地位的大臣只剩一个兵部尚书袁大人，我才明白为何不将卫清远的正妻之位指给自己人的女儿。
原这女子是一枚弃子，是挑起赵鸢洛恨意的牺牲品。
楚宁的情绪彻底崩溃，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只可惜眼泪在圣旨面前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与其在我这哭，还不如赶紧想想办法。
巫蛊之术、妖异现象都是皇室最忌讳的，今生她怕是与皇权富贵不会再沾一点边了。
如今成了下堂妇，身上还背负着‘诞下妖孽’这种诅咒一般的枷锁，怕是活下去都很困难。
我告诉楚宁，如果不想生活更苦的话就不要轻易自尽，楚宁仿佛刚下的决心就被戳破，满是泪痕的脸上写满了怨恨对着我大喊：
“我到底我你有什么仇！！”
“怎么会有仇呢。”我笑了笑“我的手上干干净净，不曾沾染半点脏污，又怎么会与你有仇。”
我问楚宁：“安元王一句话叫昭抚王被迫交权，你猜猜那位武成王又做了什么？”
楚宁不记得自己如何得罪了武成王，也是，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宴会上炫耀夫君疼爱的同时，也会引起那些夫妻不和的王妃怨念。
武成王妃宴会那日默不作声，但她同其他王妃闲聊时，说妖祟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若是楚宁死了，说不定会钻进别的人皮里继续祸害人。
还买通京城那些写手将光怪陆离的话本故事本中的画皮鬼描写的极其恐怖，尤其是会化作美人将男人勾的神魂颠倒。
这也是夫人们最怕的一种情况，遂在自家王爷耳边吹枕边风。
商定如何处决楚宁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止如此，在众王爷的坚持下，时刻都会有人盯着楚宁以防她自尽，理由是她祸害皇室，就要一直活着受苦，绝不可让她轻易解脱。
我惋惜的看了看哭成泪人的楚宁，同是女子心下还是有些难受。
索性别过头不再看她，带着丫鬟离开永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