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笑笑家里这么有有背景,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我也怕被报复啊,你看钟博士的项目资助不就出了问题吗?”
“她家和系里关系也好,钟教授当年其实也帮左佑佑打电话问过,后来不了了之了。”
耳语迅速以左佑佑这一桌为圆心,席卷整间学人酒店。
蓝笑笑的父亲轻轻松松地溜达进来,和钟博士擦肩而过,面上的神色和钟博士狼狈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定了,也不顾满场或明或暗的目光,大喇喇地和蓝笑笑说:
“以后好好给陈威舅舅做事,就是对舅舅最大的感谢了。”
一句话把众人的猜测落在了实处。
“天呐,陈威居然真的因为蓝笑笑家里一句话,撤了投资!”
“他们家势力有这么大吗?假的吧?”
“嘘——周宁可也是他们家的狗腿子,哪怕陈威不撤资,院长卡一道,钟博士一样难受!”
“来,大家喝酒啊。”蓝笑笑的父亲热情地招呼同学,他率先举杯,“感谢大家照顾我们笑笑。”
一片寂静。
没有人跟着举杯,也没有人跟着动筷子。从前左佑佑的遭遇浮现在同学们心头,而今天钟博士狼狈离开的身影仿佛一根刺一样,把生活艰难的同学们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大家都是人,左佑佑和钟博士也都是人,为什么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要给另外的人做踏脚石?
或许蓝笑笑的父亲习惯了在生意场上展示实力来吸引追随者,使出雷霆手段来震慑宵小。可同学情不是生意场。
面对着蓝笑笑父亲的满不在乎,同学们终于愤怒了。
有人摔了杯子,清脆一声响。
蓝笑笑的父亲怔住了。
“照顾?我们也配谈照顾?”不知是谁低声道。
“笑笑,剑锋。”有男生醉醺醺地说,“你们走吧。你们现在混得好,我们已经高攀不起了。”
“就是!就是!”另外的人也一起点头,“走吧!”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前些日子在杭州你们还借车给我们,为什么现在就翻脸?”
“剑锋啊,一直知道你好面子,其实你被陈威赶下车的事情我们知道,我们就是没说而已。”
“你们胡说!”曹剑锋的脸涨得通红。
“装什么呀!当年你们住快捷酒店的照片,谁没看过啊!还装什么陈威的贵客!”有人大声嚷嚷起来,同学们轰然而笑。
曹剑锋气得喘粗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昔日同窗,每个人都嬉笑着移开眼神。
“你们不能这样做,把同学的一片真心拿来当枪使。”有人忍不住说,“大家都不傻,就算我们今天为了你们出头,小手段我们以后早晚有一天能猜到,到时候还是没得朋友做。”
“蓝笑笑,你利用我们的时候,有想过我们是同学吗?有想过因为是同学,所以我们才愿意无条件相信你吗?”
“剑锋,追求更好的生活并不丢人,但别人曾经真心对你,不是为了让你把真心拿来践踏的。”
“前阵子和哥们几个说那话什么意思?撺掇我们去帮你指责前女友?分明就是你对不起她。真不是个男人。”
说话的男生喝了不少酒,讲起话来愤怒而毫无顾忌。他摇摇晃晃地举着酒杯,过来和左佑佑说:“佑佑,对不起,前些日子是我太混账,听信的曹剑锋的话,误会了你,多有得罪,不好意思。”
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
“前女友”一词出口,柏辛树的手紧了紧,又若无其事地放下,只是一双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曹剑锋看,灰色的眼镜框后,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幽暗的颜色。
战火猝不及防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左佑佑连忙跳起来,心中百味陈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说:
“算了。”
“怎么能算了?是我们被人利用,让你伤了心。”那男生惨笑一声,用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注视着左佑佑,良久,大着舌头说:
“你肯定还生气,我们……我们替你,出气!”
说着,那男生振臂一呼,七八个男生一跃而起,摇摇晃晃地从左佑佑身边走过,伸手去抓曹剑锋的胳膊:
“出去!”
“我们不欢迎你!”
“你们这几个小人!”
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大,七嘴八舌的声音汇作一处,那几个喝多的男生毫无顾忌,竟然生生把曹剑锋连人带椅子丢出了酒店!
曹剑锋像坐轿子一样被重重搁在酒店门口,真是羞愤欲死,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这些同学,他们怎么敢,他们都不顾忌旧情的吗!
身后传来蓝笑笑父亲愤怒的爆喝!
“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你们放我下来!陈威可是蓝笑笑的舅舅!你们……啊!!!!!”
下一秒,蓝笑笑的父亲也连人带椅子被重重搁在酒店门口,咚的一声响,蓝笑笑的父亲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跳起来大骂:
“你们得罪了陈威,以后休想在本市立足!我呸!一群无权无势的小角色!能利用你们是你们有价值,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