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将此做成了一门生意。
若非黄觉此次误打误撞,发现这伙匪徒,不知这恶毒的生意,会做到几时。
又会有多少女子,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中绝望死去。
日后被她揪出背后之人,必要将他剥皮抽筋,方能泄心头之恨!
马车披着星光往桃城赶去,直等到翌日天光大亮,城门开启,安重华才令女郎们赶车入城。
回到安宅,姐妹两人俱是既疲且倦。
正要洗漱歇息,便听得门口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高亢惨烈的哭喊。
安重华:“……”
云娘低声道:“郡主满脸倦色,不如先歇息片刻再去见客吧。”
安重华侧耳听了几息,低叹一口气,“罢了,先去看看究竟何事吧,若非事态紧急,也不会一大早便来。”
她才走到正堂坐定,一妇人便披头散发、踉跄冲撞到了近前。
“郡主!郡主救救我家小妮吧!”
来人一身狼藉,眼底乌青一片,形容更是绝望。
当她抓住安重华脚下的裙摆时,双手青筋毕露,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用力。
竟是往日和林夫人交好,且在四时宴上当众给安重华难堪的任五娘。
看清她脸的瞬间,云娘很想讥讽几句。
呵!不是看不起郡主吗?如今有什么好求的?
自去求你那高贵典雅的林夫人去吧!
只是想起安重华的训斥,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咽入肚中,叫她好生憋闷。
“夫人请起。”
安重华一边将任五年搀扶起来,一边示意恒娘出去打探一番,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她印象中,任五娘为人高傲,眼高于顶。
又因林夫人一事记恨于她,怎会如此不顾颜面上门哀求于她?
谁料,恒娘将将出门,任五娘便将发生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净。
“求郡主救救我的女儿吧!我知郡主正直宽和,怜惜女子,定不会见此惨剧发生,这才敢厚颜求上门来!”
原来还是林夫人惹的祸!
因往日经常出入林府,她的小女儿也时常同她一起上门做客。
林盛喜好猥亵幼童一事曝光之后,任五娘的夫君沈道学便疑心小女儿也被林盛糟蹋过,如今不是完璧之身。
这件事如鱼刺一般梗在他心头,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加之学府其他人每每拿他幼女来打趣他,更让他恼羞成怒。
竟觉小女儿的存在是他的污点,要一条白绫送她上路,好正沈家家风。
说到最后,任五娘泣不成声,“这几日我防得严严实实,又极力劝说哀求,老爷才消了几分火气。
没想到……没想到昨日小妮玩耍时险些跌倒,被家中小厮扶了一下手臂。
老爷便说小妮天生是个下贱的荡妇,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硬是将她捉了去,要活生生饿死她!”
此话一出,安重华心中陡生沸腾的恼怒!
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用这么恶毒下流的话,来羞辱自己的女儿!
只是被人扶了一下,便要被骂作勾引男人的荡妇!
他若记恨林盛人面兽心,欺辱幼女,大可将矛头对准罪魁祸首。
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对真正的罪人视而不见,反将审判的闸刀挥向弱小而无辜的女儿!
事实上,沈道学骂出的话,比之更加不堪入耳。叫任五娘一想都觉得难堪羞耻,更遑论转述出口。
此刻的她,既伤心于夫君的冷漠刻薄,又忧心女儿的前程和性命。
抓住安重华的双手,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泪水涟涟道:
“往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郡主多有得罪。只是我女儿绝对是清白无辜的!
她在林府时,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绝不可能被林盛玷污。还请郡主出手,救救小妮!”
安重华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暂且不说,夫人为何笃定自己能救小妮。就说夫人方才一席话,难道还在奢求,让沈道学相信女儿的清白吗?”
任五娘面露不解,“夫君只是有所误会,若郡主出面解释一番,夫君定会冰释前嫌。”
安重华只觉既怒又哀!
今时今日,沈小妮到底有没有遭受林盛的毒手,沈道学这个做父亲的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名誉因这个女儿而受损。
沈道学相信了,那些嘲讽他的同僚会不会相信?
那些同僚相信了,便不会再拿此事来打趣?
想往一个女人身上泼脏水,何其简单。而要洗清这盆脏水,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无功。
盖因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更知道你的冤枉。
甚至你百口莫辩却极力解释的模样,会成为他们的春药,点燃他们的另一层兴奋。
这些人在污蔑你之时得到快感,在击溃你之时得到另一种快感。
就像一只鸭子。
当它成为下酒菜,无论是头、脖子、翅膀、皮、肉,甚至是被宰杀时发出的惨叫,都逃脱不了客人的啃食。
女人的痛苦,亦如是。
看着安重华脸上似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