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黄觉能够收拢山匪壮大己身并不吃惊,只是速度如此之快,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有此才能,难怪前世能将大庄国主吓得抱头鼠窜。
“不一般的东西?是什么?”
恒娘也是踌躇满怀,“黄觉不敢确定,不过卑职的人去看了,有五六成的把握,应该是铁矿。”
铁矿?
安重华这才真正惊诧起来。
难怪!难怪前世黄觉手中的乌合之众在大庄的军队面前势如破竹。
若他手中有一座未被官府征收的铁矿,自己能生产无尽的铠甲和兵器,一切就说得通了!
有了铁矿,自然而然便能组建能兵强将。
安重华几乎是在片刻便意动起来。
见她神色,恒娘试探道:“那黄觉约莫也有所猜测。此事事关重大,郡主看,要不要……”
她做了一个手割断脖颈的动作,示意要不要将知情者斩草除根。
安重华心中剧烈交战着。
铁矿干系重大,知情者,当然是越少越好。
恒娘虽是朱蔚月送来的人,可却在第一时间向她报告此事,其忠心自然不容置喙。
那黄觉呢?
前世安重华也算是间接地死在他的手上。
若说心中全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可……
她的眼睫微微垂下,在幽暗的灯光下,遮住了内心急剧的冲动和犹豫。
恒娘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决定。
半晌,安重华嗓音微哑,“黄觉此人,你看如何?”
恒娘吃惊地抬起头。
小朱将军说郡主为人宽和正直,刚强无畏,是最值得追随的人。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思索片刻,恒娘认真道:“黄觉看似为人粗狂无礼,实则极为重情义,且于行兵打仗一道上,还算有天分。”
自那日在城外,将黄觉唬住之后,安重华便将恒娘派去黑石寨。
名为恒娘与他八字相合,可克住他身上煞气。
实则命恒娘监视黄觉的一举一动,以免这个土匪明修寨道,暗度陈仓。
恒娘虽是女子,却颇有才干。
黄觉在她指点之下,顺利收服其他山贼匪寨,几次下来,竟对八字相合以克煞气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近日恒娘回安重华身边,黄觉竟还依依不舍送出了好几里地。
此刻恒娘这样说,显然对黄觉的为人也颇为认可。
安重华垂头沉吟片刻,“黄觉不是个蠢人,铁矿一事,他必然心中有数。
只是看他坦荡的模样,想来并未生出二心。既然如此,暂且也不必瞒着他。日后,再说……”
至于那铁矿该如何安排,两人密谈许久。
安重华最终决定亲自到现场一探究竟再说。
翌日一早,当云娘看到凌升不见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锦袍骑装的恒娘时,惊得目瞪口呆。
待弄清前因后果,得知凌升连夜就回了临安,更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将这个抢了凌升差事的女子大骂一顿。
可她日前才被安重华教训过,如今正是不敢顶风作案的时候。
只得暗自生着闷气,对着恒娘全然没一个好脸色。
只可惜,恒娘对她的冷脸视而不见,云娘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更加气闷。
雨娘拍了她一下:“怪模怪样的作甚,快些进去。”
云娘皱着鼻子进了安重华的房间,手中捧着一口看起来很有分量的箱子。
“郡主,老夫人打发人从临安给您送了不少东西来。”
安重华一愣,来桃城这么久,家中从无半句只字片语,更不用说送东西了。
她伸手接过,亲手将木箱打开。
内里竟是一套针脚扎实的寝衣。
安重华伸手轻轻在寝衣上抚过,仿佛有暖流,从布料沿着手指浸入,在心底漾开。
云娘看着她的脸色,适时道:“老夫人身边的管事亲自送来的,如今正在外间等着郡主问话呢。”
安重华五味杂陈地将木箱合上,“我这便过去。”
管事的风尘仆仆,见了安重华就掀袍子跪下:“给郡主请安。
老夫人在临安,日日都念叨着郡主。实在思念难耐,特命奴才来给郡主问安。”
安重华极力掩住心中波澜,“祖母在临安身子可还好?”
管事的便道,孙氏一切如常。
只是府中秋姨娘有做皇子妃的女儿撑腰,越发无法无天。
往日孙氏作为长辈,还能弹压一二,如今也管不住了。
孙氏还感慨道,安重华离开临安也好,不然只怕秋姨娘还会蹬鼻子上脸,找不痛快。
云娘一听到秋姨娘的名字就生气。
屡屡要张嘴怒斥,都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忍了下来。
管事的没多说秋姨娘的事,只着重表达了孙氏的关怀和惦记,又让安重华不必太过忧心。
孙氏一直在找机会运作,如今安清和身子已经安然无恙了,再去找国师说说,一定会想办法让安重华再回临安的。
安重华的心绪再度复杂起来。
若说孙氏对她无情,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