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讶异地侧目望来:“秋姨娘你竟然识字?往日可从未听你说过经文书籍。”
秋姨娘脸颊涨得通红,恨恨地瞪了一眼过来。
自从安国公因宠妾灭妻被罢官之后,秋姨娘很是安分了一阵。
然而近日坊间流言纷纷扬扬,说安清和才是真正的凤星,安重华是占了位置的虚凤假凰。
听到这一消息,秋姨娘当即如猫爪挠心,恨不得自己的女儿立即翻身,将安重华踩在脚下!
今日相国寺一行,有皇帝在场必然会将此事说个分明。
若错过这一幕,她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安国公犹豫起来。
上次带秋姨娘参加赏虎宴,以致后患无穷。
如今他虽因为安清和受宠的缘故,跟秋姨娘缓和了关系,但到底没了当日的热血上头。
还是安威云劝道:“大皇子对秋姨娘素来亲近,秋姨娘一同前去,也好让清和不那么孤单。
再说,若清和才是真正的……”
他暗示地瞥了一眼安重华,果然叫安国公立即改了口风。
他一门心思关心安清和母女,一旁的孙氏叹息地捏了捏安重华的手心。
安重华回以毫不在意地一笑。
父亲和秋姨娘的心思并不难猜。
两个女儿,无论哪个是国师批命的凤星,对安国公府都没有损失。
而安清和素来跟他们更亲近,若安清和才是真正的凤星,自然是美事一桩。
不过今时今日,她早已不再为这些家人而伤心。
她给了一个人承诺,承诺跟他并肩。
那么她自己,自然不会在这世上孤单。
这释然且毫不介怀的笑更让孙氏心疼万分:“一会你跟祖母坐一辆马车,路上好好歇会。”
安国公最爱讲究排场,待收拾妥帖出门,到了山脚下安置车马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安重华扶着孙氏下了马车,吩咐几句,两人带着丫鬟率先上了山。
帝后出行非同小可,今日虽没有文武百官跟随,整座凌云峰也是守卫森严,三步一卫。
祖孙两人沿路而上,嗅着山中满是檀香的空气,心情宁静万分。
“许久不来,凌云峰景色跟我年轻时大不一样了。”
孙氏母家也是侯爵贵族,年轻时也常跟着家中长辈来相国寺。
见到相似却又不同的风景,格外感慨。
“我还记得那颗迎客松后面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相国寺后山。
小时候总跟姐妹们在此玩耍,山中满是掉落在地的榛子,有趣极了。”
看着她脸上的怀念之色,安重华温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从这条小路上山吧。
重华也跟祖母一同捡捡榛子,修一修佛缘。”
“你当真愿意陪我?”
孙氏满脸惊喜。
得到安重华肯定的答复后,紧紧捏着她的手,往小路中走去。
这里果然就像孙氏所说的清幽静谧,茂密的树枝结成硕大的冠顶,将日光拢得严严实实。
树梢处叽叽喳喳的蝉鸣鸟叫,还有山间的鼠儿搬运松子。
祖孙两人相视一笑,静下心来,享受着这春风下,美好安宁的时刻。
就连跟在身后的云娘和紫萍,都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生怕惊扰这山中的生灵。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动静都会被放大。
安重华就听到了远处巨石后面传来压抑的呻吟。
她脚尖一顿,猛地拽住孙氏的手掌,右手伸出食指抵在嘴尖,示意众人安静。
几人静止在原地,那欢愉中夹杂着痛苦的呢喃更加明显。
“轻……轻一些……啊……受不住了。”
孙氏立即反应过来,脸色怪异地看向自己的孙女。
却见她脸色凝重。
孙氏或许听不出来,这清透难耐的喘息,分明是庄明盛的声音!
只是为何跟往日做那事时发出的声音不一样?
安重华面不改色地分析着。
不是那种带着挑逗和发泄情欲之语,而是迷茫无力、凄切隐痛的求饶……
“这就受不住了?”
另一个沙哑的嗓音发出一声调笑:“离圣驾来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如今就受不住,叫本官如何捱过去。”
又是一阵求饶的呢喃。
安重华直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劈入脑海,瞬间浑身僵硬不能自已!
另一个人的声音,分明就是王兆!
他们……
难怪上次赏虎宴,庄飞云三兄弟齐聚,独独少了庄明盛。
难怪猛虎失控的时候,王兆不在现场,事后才匆忙过来,又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
他借着职务之便,不知跟庄明盛厮混了多少回。
饶是历经两世镇定非凡的她,此刻也慌了手脚,瞥了一眼周围,示意几人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两个小丫鬟遭受的冲击丝毫不比安重华少。
她们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到男女之事都会脸红,更不用说如此劲爆的男男欢爱现场了。
还是孙氏比较镇定,退回到迎客松下后,朗声调侃道:“男欢女爱,人之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