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掩住了神色,“姝色无双是真,一亲芳泽就免了。我母亲谢氏旁支有一个表妹,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之前安慕在宫中当众赢了北戎四皇子,她就对安慕颇为仰慕……”
胡瑶仙越说越觉得二人十分般配。
安重华却觉心中一团乱麻,她从未想过安慕会成亲……
因为前世他为自己慷慨赴死,今生她便理所当然认为,他的忠诚、生命乃至热爱,都该属于自己。
可这么卑劣的想法,她如何能宣之于口,只得胡乱搪塞了一句:“待日后有机会我亲自问问他。”
再动筷时,分明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却生出味同嚼蜡之感。
正巧石湘吃多了梅子酒要去更衣,安重华连忙笑着起身,借口与她同去便匆匆离席。
“你且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安重华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目送着石湘进入更衣的厢房之中,随即放纵着自己的思绪沉浸在一团乱麻里。
半晌,她迟钝地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直起身子茫然地朝着一排厢房看过去。
真安静啊……
散乱的思绪迅速回归,她倏地起身,“石妹妹,你还好吗?怎的更衣这么久?”
吱呀一声,她推开房门,仿佛有晴天霹雳击在她天灵盖上,房中一幕足以让她目眦欲裂!
石湘满脸红晕、浑身软绵地缩在安威云怀中。而她的好大哥眉心微皱,神情抗拒,一双手却紧紧搂着石湘的腰!
“小姐!”
水盆哐当一声落地,石湘的贴身丫鬟春绛冲入房中,极为粗鲁地将石湘从安威云怀中拉扯开。
“登徒子!放开我家小姐!”
纵然体力不支,她也倔强地半搂着石湘踉跄着后退,退到离安威云最远的角落中。
“我家小姐今日为老夫人贺寿而来,没想到你们安国公府竟然肮脏至此,意图在寿宴上玷污我家小姐!若宣扬出去,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登你们安国公府的门!”
安威云被一个丫鬟劈头盖脸地指责,心头冒出几丝火气。
“住口,”他微眯了眯眼,“你家小姐自己不检点,光天化日逮着男人就要脱衣裳,与我有何干。”
说来说去,这件事也是安国公强迫他的,在他自己看来,一辈子不娶妻也没什么大不了。
春绛没料到他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气得头脑一阵一阵地发晕,“你……你竟敢赖到我家小姐头上……
满临安谁不知道安国公世子说亲困难!你们安国公府就是个藏污纳垢的腌臜地,打着灯笼都难找媳妇。便是街头最下贱的赖皮乞丐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进你们家,你算哪根葱,还敢抹黑我家小姐!”
“放肆!”
安国公如雷霆万钧般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侮辱我安国公府的门楣,长顺,将她拖下去给我打死。”
春绛心中一凛,警惕地看着安国公,心中暗叫不好。
“小姐,小姐快醒醒!再不醒来,咱们就完了!”
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安国公命人将她打死,显然就是打着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没想到,这个老匹夫竟这般不要脸,在老娘的寿宴上算计别家贵女。
“父亲,春绛乃石家的下人,并非安国公府的侍女,父亲想来没有权利打杀了她吧。”
安重华淡淡出声,脚步一转,挡在石家主仆身前。
春绛双目恨恨地望着她,低声质问道:“今日之事,莫非郡主也有份算计?若非郡主相邀,小姐又怎会踏入这个虎狼窝。”
安重华脊背一僵,无颜开口。只得强忍着心头羞恼跟安国公对峙。
安国公暗恼好巧不巧怎么被她碰上了,定了定神才道:“这丫鬟方才口出狂言,你也听到了,那等糟污话入你耳,你也无动于衷?你不维护家族声誉,反而阻拦为父,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吗?”
“听到这些话,女儿自然跟父亲一样恼怒。我想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对这些污言秽语无动于衷。所以父亲大可等石小姐清醒之后如实相告,请她来处置春绛。如此岂非两全其美。”
……
安国公脸皮狠狠抽动了两下。
这个逆女,口舌如簧,今日要想成事,少不了要跟她撕破脸了。
打定主意,安国公挥了挥手,下人仆从立即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郡主,您还是让开吧,别让奴才们难办。”
安重华彻底沉下脸来,安国公是打定主意要以婚前失贞的名头,强娶石湘入府!可笑他们父子成日把体统和世家风范挂在嘴边,做出的事却一件赛一件地下流!
若真叫他得逞,安国公府必然和石侍郎势成水火,更会彻底成为临安城的笑话。
只是不知他们的谋划,祖母到底知不知道。若她也早就知情,这才主动请自己邀好友进府,那……
安重华咬了咬唇,“你们父子打的什么算盘,在场人都心知肚明,既然如此,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竟不知安国公府已经穷途末路到这等地步,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诱骗女子。
这种做法不是结亲,而是结仇!父亲自以为自己筹谋周密,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