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道,“您老都多大岁数了,还跟疯狗较劲儿?折了正好,姜明。”
“二爷!”姜明立刻躬身行礼。
“明早去南市,给你爹挑根上好的藤木拐杖回来。今晚爷高兴,吩咐厨房给大伙加菜!”
“多谢二爷。”姜明带着众仆从,响亮应了。
姜二爷一脸开心地溜达进二院,姜槐和姜大郎哥几个便急匆匆迎了上来,姜槐撑着笑道,“二哥,母亲在北院备下酒席,就等你和大哥回府了。”
姜家人和江凌的姨母郑夫人、表兄、表弟、表妹,都聚到了姜老夫人的院子里。众人面上带着笑,实则一个比一个沉重。听闻姜二爷到了,众人都起身,盯着门口。
门被打开,丫鬟挑起厚门帘,姜二爷笑若桃花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美滋滋地道,“娘,儿连升五级,当上兵部侍郎了!”
这傻孩子,都回家了还装什么开心。姜老夫人心疼得不行,“好,好,我儿出息了,你祖父和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会跟着高兴的。”
姜二爷跪在母亲面前行礼,“娘,儿要出京办趟差,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
姜老夫人的眼泪忍不住了,郑夫人也转开脸,不忍看这一幕。但凡姜二爷长得丑点、黑点、矮胖点,郑夫人都不会这么担心,他这张脸实在太招摇,怎能镇得住肃州那帮吃人肉不吐骨头的畜生。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姜老夫人,忍着眼泪的雅正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小悦儿踱着小步子走到爹爹身边,仰头看着掉眼泪的祖母道,“祖母,我。”
姜二爷搂住儿子,笑着对母亲道,“娘,儿不在府中这段日子,就让这几个孩子替儿尽孝了。”
姜留上前正想开口时,江凌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去肃州。”
姜留抬头,便听哥哥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对她道,“父亲有我保护,你不许去。便是你偷偷跟着出京了,我也会让人把你绑了送回来。”
姜留正欲说什么,姜慕燕便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此事容后再议。”
姜松回来后,一家人便分里外屋落座,开席畅饮。酒席撤下去后,三个孕妇也带着孩子们散去,北院只剩下姜老夫人和姜家哥仨,江凌送姨母四人回任府后赶到了西院书房。
北院里,姜家哥仨和姜大郎坐在姜老夫人面前。西园里,四小只坐在雅正面前,气氛一样地严肃。小悦儿的小手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桔子递给怀着弟弟很辛苦的娘亲,又掏出三片非常漂亮的花瓣糖,递给哥哥和两位姐姐,“吃。”
看着儿子,雅正努力笑了笑,才转头对姜留道,“你哥说得对,你不能去肃州,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姜留努力争取,“我出京后,秦家就不会再盯着咱们……”
“不行!”
北院内,姜二爷一口回绝,“三弟不能去,大郎不能去,留儿更不能去。你们都留在府中,我和凌儿一起去。”
“枫儿……”
“娘,您不必担心儿会出事。万岁已经下旨,会选派八百羽林卫精兵保护我们,除此之外……”姜二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屋内四人都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
半晌,姜松才道,“二弟,事关机密,不可四处宣扬。”
姜二爷目光灼灼地道,“小弟自然明白,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儿……”
西院内,江凌正给一家人分析当前的局势,“父亲是被左相和御史大夫推荐、万岁亲口封的钦差。若父亲出京之后姜家出事,便是打万岁和左相他们的脸,所以万岁一定会派人保护姜家。留儿留在京中,秦家也不敢明面上做什么,若他们暗中动手脚,咱们花银子雇的摘星楼高手可不是摆设。”
姜慕燕虽然也担心父亲,但她觉得江凌说得十分有道理,“凌弟说得有理,肃州战事一触即发,留儿跟去弊大于利。现在咱们需要商量定下的是,谁跟去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
姜留定是要去的,不过她不急于这一时,待父亲回来再说。
过了一个多时辰,姜家哥仨和姜大郎出了北院,姜松虽还有一肚子话想叮嘱弟弟,但还是让弟弟回自己的院子去,“弟妹定等着你呢,回去后跟她好好说,莫拌嘴。”
想到怀着身孕的雅正,姜二爷不怕别的,就怕她哭,她一旦哭起来,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看着二叔跟三叔走后,姜大郎见父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道,“父亲,儿知道自己去肃州也帮不上二叔的忙,儿会留在府中,照料好祖母和二婶,让二叔无后顾之忧;儿也会认真读书,三年后登天子堂,为父亲和二叔分忧。”
姜松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和道,“回去早点歇着,接下来这段时日,咱们都要打起精神来。”
姜槐拉着二哥的衣袖,央求道,“府里有大郎在,不会有事的,二哥带上我吧。”
姜二爷打趣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去肃州不是打虎,带着凌儿就足够了。”
“二哥,你一个人去,我实在……实在……”姜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姜二爷安慰好三弟,回到西院见妻子、大闺女的眼睛都是红的,大儿子和小闺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