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天府一带运河中猖狂两载的水匪,果然盯上了敖怀翼的运粮船。
运粮船进入应天地界,船间停靠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码头时,便有水匪潜入水底,意图凿破大船龙骨,借机抢粮。早有准备的敖怀翼带领羽林卫和埋伏在岸边的厢军一拥而上,灭杀、擒拿水匪十三人。
在远处山林大树上望风的水匪探子见状,立刻用手卷做喇叭状,仰头惟妙惟肖地学夜猫子,长长短短地叫了六声,待听到远处山林中传来回应后,水匪探子小心翼翼地爬下大树,匍匐前行两丈余,潜入河中潜行数里,才上岸进山林,在一处山洞里睡了一晚。第二日,这人又扮作猎户,背着弓箭在山边转悠了一日,确认敖怀翼等人去了应天府,山中也没有人跟踪埋伏后,才在夜里返回山中匪窝。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有两个康安一流府邸的顶尖暗卫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一路跟回了贼窝。
得到暗卫的回报后,江凌分析道,“厢军指挥使说这帮水匪人数过百,但暗卫送回的线报说贼窝只能容三十余人……”
康月良立刻道,“狡兔三窟,水匪还另有巢穴!”
江凌点头,“康大哥,不如你我兵分两路……”
江凌与康月良兵分两路入山,康月良带人守住第一个巢穴。江凌跟着继续入山的水匪,寻到他们的第二个巢穴。探明地形后和贼人兵力分布后,江凌与康月良约定时间,在当夜子时发起进攻。
江凌将手下人分作三路,一路抢夺制高点,一路封堵水匪出逃的路径,他和姜二郎带着八个暗卫,杀入贼穴。
虽做足了心里准备,但跟随江凌杀入贼窝的姜二郎还是浑身僵硬,怎么也使唤不动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亲眼看着江凌连砍三匪放到山门后,姜二郎才被激出血性,大吼一声提刀跟在江凌身后冲了进去。
待他终于放到一个水匪时,却已寻不到江凌的身影。姜二郎急了,提刀沿着荦确山路踉踉跄跄杀入贼人巢穴深处,终于在一处院落里发现被四个凶悍的水匪围攻的江凌。
姜二郎提刀就要冲上去支援江凌,却被暗卫拦住了。暗卫远比姜二郎冷静,提醒姜二郎道,“这些人不是少爷的对手,二少爷,您还差一人。”
他已杀了两个水匪,还有再擒住和灭杀一个才有资格上请功表。姜二郎握刀大吼一声,去追旁边院子里逃出的贼人。待他连杀两个水匪后,发现已无贼人乱窜,便急急返回江凌被围困的院子。只见江凌提刀,跨国贼人尸首从房中走了出来。
“凌弟!”姜二郎避开几俱尸首冲上前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江凌立刻下令,“贼首已逃走,斑大善带人搜索密道,呼延图去审问屋里的两个女子,姜财立刻给外围埋伏的人送信。”
“是!”众人尊令而动。
见江凌一脸肃杀,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姜二郎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发现手下黏糊糊的,抬手手掌借着火光一看,竟发现手上都是血!
还不待姜二郎发问,江凌便道,“我没受伤。”
那这些就是贼人的血了?姜二郎松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打量江凌。因穿着黑色夜行衣,姜二郎无法分辨江凌身上有多少血,但他染血的双手和长刀还是令姜二郎受惊不小,低声劝道,“凌弟累了吧,你先……”
“少爷——”呼延图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这屋房中床下有条密道!”
“二哥带人清点寨中水匪尸体和财物,将西面矮山中的女人们救出来,我去捉拿匪首黄泥鳅!”江凌说罢,提刀快步走入房中,沿着密道去追贼匪。
看着江凌转身离去的留下的血脚印,姜二郎的瞳孔缩了缩,带人奔向西面的矮山,在他看来,救人比清点尸首和财物更重要。
移开地牢入口的三俱尸首后,姜二郎举火把提刀,带人进入气味刺鼻的山穴中,发现此处竟有一个个的木栏牢房,牢房内竟关着不少衣不蔽体、神情或麻木或惶恐的女人。姜二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转身,不敢再看。
看到这些人,他才明白为何江凌杀红了眼,刀刀要人命。不对!那些不是人,是畜生!
姜二郎颤抖着吩咐道,“派一人守住山洞口,两个人去寻找衣物、水和饭食送进来,让她们梳洗、更衣、用饭。”
天光大亮后,康月良带人前来支援。听到江凌去追匪首,康月良不赞同地摇头,“穷寇莫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里情况如何?”
姜二郎回道,“共灭杀水匪四十三人,活捉二十一人……山牢中救出被囚禁女子三十六人,不过救出之后,有四人头撞山石自尽。”
康月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有四人被救了,反而撞石自尽?”
姜二郎说不下去了,指着旁边的跨院道,“她们就在院里,你自己去看吧。”
康月良进去看了一圈,出来后咬牙切齿道,“若江凌捉不住匪首,咱们立刻回去调兵,就算把这里的山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叫黄泥鳅的畜生揪出来千刀万剐!”
第二日傍晚,敖怀翼带着羽林卫进山时,江凌还未归来,姜二郎心慌得厉害,敖怀翼将能撒去出的人手都撒了出去,找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