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廖传睿送来的,姜慕筝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姜留便道,“廖公子可说了什么?”
姜白笑嘻嘻道,“廖公子说他方才和咱们府上大少爷在首饰楼中挑选玉簪和玉佩,大少爷觉得这几只珠花和玉钗很漂亮便买下了,因大少爷有急事,便托他给姑娘们送过来。”
我信你个鬼!
大哥买的首饰,直接让小厮带回去就是了,会托你一个“外人”送过来?!
姜留心里默默念,转头与五姐一碰眼神儿,便知道俩人的想法差不多。二姐夫很无耻、太无耻了!
见二姐的脸红得快滴血了,一本正经地姜慕燕便道,“既是大哥买的,咱们便带回去吧。”
说完,姜慕燕把锦盒交给二姐,姜慕筝接过后把盒子放在膝盖上,被这沉甸甸的分量压着,觉得心跳也沉稳了些。
待回到闺房打开锦盒,见里边有四支几可乱真的绢花,一支白玉红梅簪和一只桃花簪,满满一盒都是给她的。第一次,她不必顾忌着自己庶女的身份,不必等姐妹们挑完了再选,姜慕筝红唇颤抖,水汽在漂亮的眸子里汇聚成雨。待眸子恢复清明,她拿起盒子里的首饰逐一细看,试戴。
最后拿起桃花簪时,她才发现这不是簪而是钗,因为簪子的簪身不会这么细,若是钗,应该是两股才对。姜慕筝将桃花簪翻来覆去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只是半支钗。首饰楼不会卖半支,也就是说另一半在廖传睿手上。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姜慕筝一下便想到了前朝名作中的诗句,手握紧桃花簪,满眼羞涩和小女儿的欢喜。
以为他是个忠厚老实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待祖母寿辰时,他会跟母亲一起来,他母亲会喜欢自己、嫌弃自己的庶女身份么?
儿子这门亲事,是救命恩人——京兆府尹大人保的媒,廖母自是万分重视。再听说女方是康安姜谪仙的侄女,廖母第一反应竟是,姜家二姑娘容貌如何?人家能看得上自己的儿子么?
待到了九月十六日,打扮得体的廖母到姜家内宅,见到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姜慕筝时。拉着姜慕筝柔嫩的小手,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怨不得府尹大人给儿子保媒,这样好的姑娘,她见了都喜欢;第二个念头是:这姑娘嫁给自己的儿子,给她生的孙儿应该能有姜谪仙一半好看吧?
这一罩面,姜家人都看得出廖母对姜慕筝很是满意。而姜家人对廖母也很满意,因为她言行举止都算得体,一看便是见过些世面的妇人,应是个讲道理的。
姜老夫人寿辰,家中宾客盈门。姜老夫人跟廖母说了一会儿话便让大儿媳招待她,陈氏见廖母无论是容貌、身高还是衣着都不如自己,笑得十分真诚,两人也算相谈甚欢。
姜留见此便放下心来,跑去花厅招呼着各府的姑娘们。待得了空闲,姜慕燕拉住妹妹问道,“廖家人看着如何?”
姜留低声道,“廖伯母看着就是个明白事理的生意人。”
生意人不比读书人,举止多粗鲁,唯利是图。但二姐嫁入廖家算是低嫁,廖母既然是生意人,应能算明白娶二姐对廖家的诸多好处,想必她也不会太过难为二姐,更不会惦记她的嫁妆,姜慕燕点头,“明白事理便好,妹妹为何这般神色?”
姜留凑到姐姐耳边,“姐,廖伯母模样还挺端正的。”
姜慕燕不解,模样挺端正不好么?
是挺好,姜留叹了口气,廖母模样不差,廖传睿却长成那样,说明他的样貌像他父亲。如此看来,廖家的基因十分强大,二姐嫁过去生了儿子,也会长得像廖传睿。
也不知道爹爹见到廖母了没,姜留觉得她这种郁闷感,全家人中只有爹爹最能体会。
东院里,正与廖母聊得愉快的陈氏,听闻雍丘岳家女眷到了,便留下庶女招待廖母,她则急匆匆赶去迎自己真正的亲家。
姜慕筝给廖母斟茶后,闲聊道,“大哥同窗好友萧沐云的母亲也来了,此时便在园中。萧家做茶叶生意,我听说康安和京畿十三县中都有他家的茶店,伯母在襄邑可听说过萧家的茶店?”
他儿子与姜家大郎是好友,她与姜大郎好友家的女眷、还是做生意的女眷坐在一处,身份合适也有话聊,廖母见姜慕筝紧张之中仍不失分寸,满意笑道,“有的。”
太好了!姜慕筝与她商量道,“那我陪您到园中,与萧婶母一通赏菊?”
“好。”廖母站起身,与姜慕筝往外走时,姜慕筝又道,“萧沐云今年也参加了秋闱,不过并未入前五十名。我听大哥的意思,萧家人让萧沐云去参加此次秋闱,本就没报太高的期望,不过萧沐云很要强,考完时还说他应能中举。”
廖母点头,明白了与萧家人在一块什么能聊什么不能聊,廖母将自己手上戴的翡翠镯子套在姜慕筝手上,轻声道,“好孩子,我与你妹妹从未来过康安,过两日你若得空,带我们四处转转?”
这镯子晶莹剔透玉质极佳,一定很贵重,姜慕筝便知廖母这般举动是中意自己的,但她出手便是这么贵重的镯子,还是让姜慕筝有些不安,低声道,“伯母,这使不得。”
廖母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