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会客厅,王河也在跟姜留讲书夏的去向,“书夏走后第三天,王恪到庄里来找她,非要留下用饭。喝了几杯酒后,王恪说书夏去找孟家长孙孟庭晚去了。因为孟庭晚是朝廷悬赏缉捕的逃犯,王恪怕受牵连,想跟书夏断绝父女关系。”
姜留立刻精神了,“书夏知道孟庭晚在哪?”
王河摇头,“王恪喝多了,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小人也问不出什么。等二爷回府后,您跟二爷说一说,万一这事儿是真的,兴许能顺着这条线抓住孟庭晚。”
姜留记下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王河摇头,“小人连春儿他娘都没告诉。”
就王香芝那张嘴很不牢靠,姜留点头,“还是河叔想得周到。”
王河憨厚地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姜家发达王家败落,王河现在就想着怎么做才能向两位姑娘表忠心,为儿女铺好路。
王河两口子走后,姜留吩咐芹青,“去把鸦隐……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站在门外的鸦隐听到六姑娘的话,立刻走进来道,“六姑娘啥事?某去办。”
“没事了,还是我顺路走一趟吧。”姜留要去找哥哥,从姜家正门出去,走任家正门,先去跟裘叔说几句话也耽搁不了多少工夫。
姜留觉得顺路,鸦隐却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二爷身边没他的位子,现在连六姑娘都看不上他了,他可不想跟呼延图一块混。鸦隐坚持道,“跑腿的事让某去办,姑娘只管在这儿坐着吃茶喝点心就好。”
吃茶喝点心?姜留抽了抽嘴角,把书夏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你去跟裘叔说一声,让他派人打听书夏的下落。这事该怎么做,裘叔应该心里有数。”
根据仁阳公主几次透露的消息,孟家姐弟应该是被秦成碧带走了。秦成碧天不怕地不怕,或许真把他们藏在京畿之内。顺着书夏这条线查,若真能查到孟庭晚的下落,也得先查清楚是谁救了他再动手。
“是。”鸦隐嘴里应着,却没往外走,他满脸真诚地道,“某跟在姑娘身边三年了,姑娘可信得过某?”
“当然信得过。”裘叔原是左武卫军师,鸦隐乃营中副将,是铁铮铮的汉子。虽说性子大条了些,但绝对可以信任。
鸦隐又上前一步,“那以后某能不能贴身保护姑娘,有事也站在姑娘旁边听着?这样的话,某不仅可以更好地保护姑娘,还能帮着出谋划策,再帮姑娘传话时,也省得姑娘再讲一遍了。”
姜宝都混成姜二爷的心腹了,他也得霸住六姑娘身边的位置!少爷最听六姑娘的话,他跟着六姑娘绝对吃不了亏。
爹爹身边的姜猴儿和姜宝一个比一个机灵,哥哥身边的裘叔足智多谋,姜留也想身边站个脑袋好的。可一身悍匪气质的鸦隐竟摆出一副“我是你的人,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能不要我”的表情,姜留实不知如何拒绝他的“好意”,便道,“你说得有道理,以后就这么办吧。”
鸦隐咧嘴笑了,开开心心去给裘叔送信,顺便再找呼延图炫耀炫耀。任府建成之后,长得不堪入目的呼延图立刻被二爷赶去任府前院守门了。
看着半截黑塔的鸦隐一纵一纵地往外走,姜留又想书秋了。可奶娘坚持让书秋开春再回来,理由是:“书秋去庄上是苦受过冻的,苦她吃了,冻还没受足。”
奶娘铁了心地要磨练女儿,姜留自不会拦着。回内院收拾停当后,姜留便带着芹青和芹白去找他逛街买东西。
临近年底国子监和书院都放假了,姜大郎和二郎被大伯抓壮丁翻书,三郎和四郎尽情玩耍,哥哥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不是读书就是习武,完全没有过年就该休息、该尽情玩耍的意思。姜留真想把他塞回姜家外院书房,让三郎和四郎烦着他,拉他一起去玩。
姜留只是想想,姜二爷就这么做了。现在他只要出门,必让儿子跟去打下手。
到了新院,见哥哥孤孤单单地坐在书房内读书,姜留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哥,以后我过来这边读书、练字好不好?”
江凌立刻应下,指着一直摆在身边的,妹妹的专座道,“妹妹坐这里。”
“好。”姜留应下,让姜财取来哥哥的披风,准备马车,两人一块去出府采买。出门之前,姜留先问两位公主的行踪,才决定去去哪里逛街。这种感觉,就好像在玩有怪兽拦路的单机通关小游戏,两位公主怪兽挥着狼牙棒在地图上来回走,这么一想,姜留忍不住地笑。
妹妹笑,江凌也跟着笑。可到了彩衣巷买衣裳时,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妹妹给和至挑的衣裳,比给他挑的好看。
“那给你和和至买同一款的?”面前这两件外袍,分明哥哥那件布料更好、做工更精致,他竟觉得和至的好。
“不想穿一样的。”和至那件跟道袍差不多,他穿着不合适。
“那哥哥自己选一件?”哥哥也到了知道美丑的年纪,有他自己的喜好很正常。
“想让妹妹选。”
这是到叛逆期了?姜留看着高自己一截的哥哥,叛逆期的孩子可不好相处,自己得包若他一些,顺着他的脾气来。于是,姜留非常好说话地建议道,“那咱们一块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