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晚回府讲了财神观内的情形,孟回舟气得脸都青了,狠狠瞪了老妻一眼,“你亲自去一趟,今晚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是。”
放孙女出府的孟老夫人在丈夫面前不敢有二话,出门之时二儿子叮嘱她道,“宁家人看着温和宽厚,实则都是口蜜腹剑的小人,他们不放娇娇回来,许是想从咱们这里讨些好处。”
孟老夫人沉下脸,近两年府里入不敷出,哪来的银子打发叫花子,“娇娇又不是宁臻救上来的,他们若敢挟恩欲报,他们的嘴怎么张开,我就怎么给他们合上!”
带着孙子赶往财神观的路上,孟老夫人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皱紧眉头问道,“你们去财神观做什么?”
孟庭晚哪敢说实话,只得搬出与姐姐商量好的借口,“姐姐说她无法替父母尽孝于您和祖父膝前,心中万分愧疚,便想去观中祈求神灵保佑……”
“保佑什么?财源广进、家肥屋阔?!”孟老夫人瞪眼冷斥,“讲实话!”
这个借口确实有些不妥,孟庭晚只得随口捻了个理由,“请祖母恕罪。姐姐心中烦闷,无心用饭,她想起您之前曾带她去财神观看的芍药花,便提出去看花散心。孙儿不忍拒绝,便由着她去了。”
长子外放做官,孟老夫人留下长孙和长孙女在身边陪伴,这两个孩子算得上是她亲手带大的。听孙子这么一说,孟老夫人想到之前种种,又想到娇娇这次也是无辜受牵连,心中的怒火便消了不少。
待见到孙女苍白着小脸惊慌跪在静房内向自己请罪,孟老夫人心中又生出几丝怜惜,亲手将她拉了起来,问道,“李郎中可到了?”
赵氏回道,“到了,正在给宁臻诊治,待会儿就过来给娇娇看诊。”
许久之后,李郎中才被宁夫人亲自送过来。孟老夫人起身相迎,先问宁臻的情况,“弟妹,臻哥儿可好些了?”
宁夫人面带感激地道,“多亏李郎中妙手回春,他总算醒过来了。”
听宁夫人这么说,李回春垂下眼皮不吭声,待他把手搭在孟雅娇的手腕上,眉头才松开了些许。这个是真的落水受寒有些脉象不稳,不像隔壁那个完全是装出来的。
诊脉之后,李回春道明孟雅娇的病情,提笔开方,方子内配了三味价格吓死人的药材——比宁臻的少了一味,由此出一出他心中的怨气。
见郎中写好药方,不待宁夫人开口,孟老夫人便道,“天黑难行,庭晚,你送李郎中出观,派人跟去回春医馆抓药。”
“是。”孟庭晚抬手请了李郎中出去。
宁夫人知道孟家想通过郎中了解自己儿子的病情,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李回春能在康安开几十年的医馆,靠的可不仅是医术,还有他的嘴皮子和眼力。
孟老夫人提出要去隔壁探望宁臻,却被宁夫人以儿子病弱不宜劳神为由拦下了。
见宁夫人没走的意思,孟老夫人便明白她要向自己讨好处,便请她在桌边坐下,命人上茶,与宁夫人开始斗心眼儿,“道观这静房墙薄窗纸透风实,两个孩子实不宜在此养病,咱们先带孩子们回府养着。我府上还有一株上五十年的血灵芝,明日便派人送到你府上,给臻儿补补身子。”
孟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给你一株五十年的血灵芝,识趣的就此打住,咱们好说好散。
一株灵芝就想打发了宁家,当宁家是要饭花子么!宁夫人抬帕子沾了沾眼角,轻声道,“嫂子客气了,若说臻儿落水昏迷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娇娇,他这是累的。我们府上的情形,不用说嫂子也知道。臻儿他爹顶着卫尉寺少卿的闲职,我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大家子人挤在两进的小院里,腿脚都伸展不开。因家中实在窘迫,至儿今年都已经十八了还没订下亲事……”
听到宁夫人提起二儿子宁至十八还未定亲,躺在床上的孟雅娇身子便是一颤,生怕她下一句就说让自己嫁给宁至,孟老夫人的眼皮也抬了抬,看向宁夫人,等着她开口。
幸好,宁夫人没多提没定亲的二儿子,话头又转到大儿子身上,“臻儿身为长子,想为他爹分忧,日夜操劳就是为了多赚些银两扩建房舍,好让他二弟有屋住。他这些日子累坏了,又突然落水,所以之前积压的疲症一下发了出来,才会手脚无力,无法将娇娇救出水,让嫂子见笑了。”
她说这么多,原来是想为儿子挽回面子,孟老夫人和孟雅娇同时松了一口气。孟老夫人道,“这怎么能怪臻哥儿呢,该怪那个推雅娇落水、害得臻哥儿无辜被牵连的元凶!”
宁夫人万分惊讶,“竟是有人推娇娇落水的?”
“不错,庭晚已将此事告官,弟妹放心,元凶一定会很快被抓获。”孟老夫人道。
他们还真是大胆呢,竟琢磨出一个莫虚有的元凶来!宁夫人心中冷笑,面上愤怒道,“竟有此等恶徒,抓住他后定要严惩不贷!”
“那是自然。”孟老夫人端茶,示意宁夫人该走了。
宁夫人视若无睹,提高音量道,“不过我听臻儿说的,可不是这样。臻儿说他们两口子一起赏花,娇娇忽然回身向他扑过来,拖着他落入水中后至被人救起,就一直紧抓着他不放,直到我那儿媳上前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