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旋兜’左右手轮番掂着“老黄撅”小跑在前。‘能不够’被陈明和陈得索加在中间，若有所思的慢腾腾地往渔场走去。
陈得索语气平和问：“张金枝是不是你表哥带走的？”
‘能不够’缓过神，对陈得索已经心悦诚服：“啊？是呀！”
陈得索说：“你表哥叫啥名字？”
‘能不够’爽快回答：“叫石长远。”
“石长远？”陈得索警惕起来，心想，“我正要找这个人！”便严肃道，“你谈谈他的情况！”
‘能不够’对石长远很钦佩：“表哥是个有本事的人，大小车都会开，黑道白道都见识过，现在是天津安达运输公司车队队长。”他把石长远吹得神乎其神，“表哥博古通今，学贯中西，懂得‘道中有道’，对国家政治经济、社会三教九流，无不通晓。就说他在路上的事，全国各地他都去过。万卷书，我不知他读了没有，但行万里路，不，甚至几十万里路他都走过。他说，在路上自己是第一大侠，饭店老板巴结他，小姐爱搂着他，公安局的干警和头头们也爱和他交朋友。”
陈得索态度真诚地问：“能不能让我拜见他？”
‘能不够’卖起关子说：“他不一定见你。”
陈得索说：“邀他来钓鱼，钓不住，给他逮！”
‘能不够’思考片刻：“我试试吧，他的手机号是......”
陈得索递自己的手机：“看是不是这个手机号？用我的手机打试试！”
‘能不够’用陈得索的手机拨通了石长远的手机——
‘能不够’挤眉弄眼说：“表哥吗？我是小广呀，你啥时路过柏子山经济特区？”
机内传出石长远的声音：“我们的车队在武汉，正在往柏子山经济特区赶。你有事吗？”
‘能不够’忽悠石长远：“您路过特区来湖里玩，再带走几条鱼。”
机内传出石长远的声音：“好，到时再联系。”
‘能不够’把手机递给陈得索。陈得索查看石长远的手机号，和张金枝存的号一样。他安排‘能不够’：“你表哥来了以后，我穿便衣和他交流。你可以在场，也可以不在场。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也别插言，只管听！‘能不够’心神领会地点点头。
下午四点多钟。一辆出租车直抵漫滩湖‘能不够’的渔场。石长远跳下车。他大个子，大额头，大嘴巴，大胡子，看起来有45岁左右。
“喂，小广！”石长远扯着大嗓子喊道。
‘能不够’、陈得索、陈明从小木屋里窜出......陈得索两眼放光盯着他，陈明不怀好意走上前......
石长远脸一沉，问‘能不够’：“这两位是......”
“都是自己人。”‘能不够’打圆场，指陈明，“这位是特区公安分局的陈明哥，是咱水库的保护神，他是陪这位市领导钓鱼的。”
陈得索主动与石长远打招呼，握手：“小广，拿钓杆，我与你表哥比比钓技！”
石长远迟疑一下，接过‘能不够’递过的钓竿。
陈得索挂鱼饵后把钩甩到水里，若无其事地问：“石师傅是哪里人？”
石长远保持警惕，偷眼看看陈得索，漫不经心地说：“我和赵广是姨表兄弟。我长在青海，工作在天津，现在是四海为家。”
陈得索好奇地说：“石师傅的经历真复杂呀，讲讲我听听！”
石长远慢慢道来：“我老家在淤泥河对岸石渡口村。一九五九年，村上散罢食堂，父亲和村上几个小伙子到青海修铁路，后几经风雨转了正。在家娶了我母亲，也就是陈广大姨，后来父亲有了资格，带了家属，把母亲带到青海。当时母亲怀着我。半年后在青海生了我，起名叫长远；我17岁后，父亲身体不好，我没上高中就接了他的班，当上了火车学徒司机。其间，我跟师傅在兰州吃烤羊肉串，在西宁饱餐手抓羊肉，在青海湖看鸟儿翔集，在昆仑山看雪山皑皑，在格尔木望戈壁茫茫；同时我又自学高中教材，没当上正式司机，就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机电专业，专长于电路修理。快毕业那年放寒假，天津安达公司车队穿越青藏公路，途经往德令哈市，有一辆车出现故障，在此停留修理。由于内地人初次到高原大多有高原反应，因此修车的速度受到影响，特别是队长路宽反应更强烈。当时，我在路上溜达玩，出于专业的本能，我走上前，先让人们把路宽背到我家，让父亲紧急抢救，尔后我又帮助他们修理好车；他们人适应了，车修好了，临西行时，路宽队长伸出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毕业了，上天津入俺的伙吧。俺高薪聘用你。’大学毕业后，我应聘到安达汽车运输有限公司，没多久，路宽队长患了肺气肿去世了。临死时，向公司里推荐我当车队队长，并把其小儿子路新托付于我。这样，我当队长一当就是8年，其他车队的队长都提拔，不再跑车了，我40多的人了，还和年轻人没明每夜地在路上奔波。”
陈得索：“为什么不提拔你？”
石长远：“上司觉得我这个人不好管，好发议论。”
陈得索眼离开鱼钩子，扭头看他：“具体一些。”
石长远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