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引去了外地,周涯就得自己回家,幸好学校西北门有一趟公交车末班车是十点,晚自习后能赶得上。
她背着书包匆匆跑上车,抬头却见孟观行也在,老神在在地坐在后头的座位上,她感到很是意外,愣怔一瞬却把脸悄悄转过去,在前面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公交车启动,孟观行从后面起身,坐到了她旁边。
“生气了?”周涯低着头不看他,他也跟着把头低下,凑过去看着她,“你早上没来学校,我不放心翻墙跑出来去找你。”
“你看,手都擦破了。”
他确定最近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她不愿意搭理他,他只好以这样卖惨的方式让她开口。
周涯见他掌心蹭破了挺大一块,他却连张创可贴都没有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连忙开口问道:“疼不疼?有没有擦点碘伏消炎?”
他摇摇头说:“很疼,你帮我吹一吹就好了。”
周涯惊讶于他的厚脸皮,没有接他的话,沉默片刻,才开口说:“对不起。”
孟观行定定看着她侧脸一会儿,突然无声地笑了,抬起手轻捏她脸颊一下,手拿下来时顺势握住了她的右手。
公交车到站,他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下车,往幸福家园小区的方向走去。
周涯却停了下来,俩人面对面站在无人的小道上,昏黄的路灯洒下来,两人的影子斜斜拉长,而后重叠在一起。
“孟观行,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
她很突兀地说出这句话,孟观行却仿若没有听见,只看着她道:“周涯,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头仍旧微微低着,他不喜欢她这样,他宁愿她冷着一张脸,傲气得像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你若不看我,我就当你是口是心非,当你在说谎。”
周涯抬起头来看他,他背着灯光站在她面前,整张脸都笼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色,或者是她在故意忽视。
他开口的声音认真冷肃,说:“周涯,你记住,你无需对我有任何愧疚,我对你的好,无论有多好,你尽管坦然受之。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不要把我当作一个普通同学,你待我,要区别于任何一个人,我要做你心里的唯一,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的冰化开,只留满腔的柔情。
周涯没有想到他向她迈出的步子会如此凌厉,一步就将她的心门彻底撞开,她的心就在他面前,等他来取走。
因为她没有勇气和自信递给他,告诉他,她的心意是什么。
孟观行见她依旧沉默,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走,我送你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快走到小区门口,见她依旧闷闷的,故意好奇问道:“是不是女孩子的手都这样软乎乎的?”
“我不知道,我没注意过这个区别。”
“呐,你摸摸我的手看是不是硬邦邦的。”他眼中带着笑意把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你比较一下看看。”
周涯当真好奇抬手握住他的手,又转而去握一握自己的手,好像比他的要软乎一点。
孟观行看她专注模样,笑得开怀,往她身前踏一步,弯腰背起她,大步往前跑去。
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只是在逗她,却也因此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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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上学,周涯在公交站台一边等车,一边背英语单词。
这时,一个刚才就坐在站台上的老人走上前来,试探问道:“你可是小涯?”
他说话带着口音,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她刚才就注意到这个老人,因为他已经看她好一会儿了。
她不答反问:“你是谁?做什么的?”
周涯警惕心起,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个头挺高,差不多快到一米八,面相朴实。
打扮得却不伦不类的,上身一件半旧的黑色厚夹克,裤子是束腿的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鞋,明显不合脚,鞋面上溅了一些泥渍,已经变干。
他手上提着一个肥大的蛇皮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我是你外公,肖悦是我的女儿。”
“咦?”周涯很意外,妈妈说她是一个孤儿,没有家人,而且这些年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那边有任何亲人找来。
她警惕心更盛,想起来过往在新闻上看到的各种拐卖女学生事件。
公交车开过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蹿上车,见他没有跟上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感叹,现在这年头,骗子骗人前都不提前做好背调工作,胡乱攀亲戚。
她却不知道那个老人并没有说谎,只因为她跟她妈妈长得太像了,这才认出她来。
晚自习结束,她回到家中,却见到老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周元也在,难得清醒,正陪着他。
“周涯过来打招呼,这是你外公。”
老人笑着看她,神色和蔼。
周涯走过去,忐忑又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外公好,早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他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