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过后,期末考试很快临近,因为新课不能停,各科还要复习,试卷是成摞地发,大家不免偶尔要抱怨几声。
孟观行彻底放飞自我,我行我素,试卷和作业除非必要,能不写就不写。
吴向阳和其他科老师找他,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应对,过后老师们也都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别的同学不要学他,学不来的。
周涯知道他的理论是什么,无非是只要他想,他次次能考第一,老师提问的问题全都会。方雨苓说,叫他学霸是委屈他了。
周涯只是笑。
他们的关系依旧在冰点之下,丝毫减缓的余地都没有。
她需要全身心地应付学习,只能把那点不可明说的心思藏得更深,深到有一天可以骗过自己,他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同学。
她不曾对他动过心。
其实本来就是如此,一粒种子种下去,即使它发芽了,谁也不能保证它能够对抗住风风雨雨,茁壮长大。
更何况,当初撒下种子的人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一颗等待浇灌长大的幼苗。
期末考试结束,方雨苓和班里的两个女生约她出去玩,她欣然同意。要是放在过往,她是会拒绝的,现在池引经济宽裕了一些,会时不时给她零花钱。
加上冯夏有时候会让她去工作室客串模特,也会给她发点工资作为奖赏。
几人一直玩到晚上九点才回去,周涯的心情久违地放松,她到家后,却见家中空无一人,连周元都未在。
她心里更是高兴,本来还担心爸爸会训她几句。
但这愉悦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正在卫生间里洗澡,就听到大门开合的动静,紧跟着周元和肖悦的声音传来。
周元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肖悦回他时,语气很冲,显然心情不好。
听动静俩人还待在客厅,周涯洗完澡,又在卫生间里磨蹭一会儿才出去。
“爸爸,妈妈。”
她叫了一声,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她,她也就不再停留直接进了卧室。
肖悦见周元一脸受气样,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搡了他两下,恨恨道:“我要和你离婚,你死活不同意,说愿意给我自由,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受不了了?”
“啊,你说?!”
“悦悦,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赚钱。”他眼中的情谊要溢出来似的,“我找到了爸爸以前的一个朋友,他答应会帮我们的。”
“那些白眼狼,用得着我们的时候,把你爸当亲爹供着,你家破产了,不回头踩上一脚,就是他们讲良心!”
肖悦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疾言厉色道:“周元,你说你,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怎么还像个白痴一样天真?”
周元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她发泄心里的不满。
肖悦见他像是一堆烂泥,这辈子是别想扶上墙了,气得抬脚踢他一下,便从他双腿和茶几之间的窄道挤了出去。
她在这个家里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今天若不是周元在路上堵住她,她怕他在外面闹得太难看,才跟着回来。
周元本以为她是要进卧室,见她往玄关处走去,立刻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悦悦,留下来不要走!”
“放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留下来。”他见肖悦神色变冷,左边嘴角动了一动,那是她要发火的前奏,忙哀求道,“你陪陪我,我太想你了,好不好?”
肖悦二话没说,抬起另一只手扇了他一巴掌,锋利的指甲把他的左脸划出一道半指长的血口子。
他仿佛不知道疼一样,抬起另一只手紧紧抱住肖悦,嘴里不住哀求,不管不顾。
肖悦拼命挣扎,双腿乱蹬,把一双鞋子踢得东一只,西一只。
这房子隔音并不怎么好,从他们一开始争吵,字字句句都落在周涯耳中,她提心吊胆地待在卧室,有些无措。
只发了一条短信给池引,他现在还未回复。
听到周元和肖悦好像打起来了,她才惊惊慌慌地打开卧室门跑出来,却见二人在玄关和客厅之间奋力拉扯,一个在挣扎,一个在禁锢。
俩人浑身上下皆是狼狈不堪,肖悦大喊大叫,像个疯子,再也顾不得平时最在意的体面。周元阴沉着脸死死抱住她,像是要把她勒死在怀中。
周涯吓得顿时愣住,爸爸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妈妈,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肖悦见到她出来,仿佛看到了救星。
“周涯,快报警!你爸爸家暴,他要打死我!”
周元脸色沉得可怕,抬眼看着她,在无声地警告,周涯吓得嘴唇直哆嗦,强忍住心中的惧意,往前走了两步,“爸、爸,你……你们不要这样……”
肖悦见她这么不顶事,歇了一会儿,挣脱出一只手,抬起来一把薅住周元的头发,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撕扯。
周涯站在旁边,抬起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去拉谁。
周元却嫌她碍事,又被肖悦打急了眼,突然抬起腿一脚踹到她腰侧。周涯猝不及防,被他这一脚踹倒,脑袋磕到了旁边的一张实木凳上。
额头左面顿时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