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圈跑下来，周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气喘吁吁地走到方雨苓身边，见她沉默不言，忙安慰道：“没事，我这十球投不进去三球的才叫丢脸。
“我之前好像看见赵致远的笔袋里有一个小针线包，待会儿向他借，课间或是午休的时候凑合缝上，坚持到放学。”
周涯说到这里，又有点犹豫，赵致远本来就不待见她，上次又因为英语笔记本的事情，俩人有了矛盾。他平时除了会问她借笔记本和学习资料，别的话是一句都不跟她说。
方雨苓轻轻嗯了一声，顿了顿才轻声说：“我和孙阅书不熟，他平时看上去好像也不太靠谱，你说他为什么会帮我？”
“嗯？”周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认真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他是体委，或者天生热心肠，我也不知道。”
她没有说话，眼睛看着篮球场的方向，脸蛋依旧有些红。
方雨苓的脸型是椭圆形的，带一点点婴儿肥，一双眼睛也是溜溜的圆，眉毛尤其黑，嘴巴又是小巧的樱唇，整体看上去带点孩子气。
这会儿因着少女的害羞，莫名像是年画上的娃娃，显出几分喜庆之意来。
周涯抬起手，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与她调笑几句，刚想开口让方雨苓有时间指导指导她打篮球，罚跑太累人。
篮球场那边打着打着却是打出了火，双方不知什么原因起了冲突。
他们这节体育课是和高三（7）班一起上的，刚才操场上两个班的男生在进行一场友谊赛。
七班的体育老师不在，大概上卫生间去了。一班的体育老师被拉到另一边，正在指导学生如何运球和投篮。
群龙无首，正是少年展现热血的时候，篮球也成了武器，孟观行横眉冷眼抬手把球砸到对面一个寸头男生脸上。
“王琰，你他妈的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平时的好好学霸，这会儿脸上罩着寒霜，一副戾气十足模样，倒也是惊呆了一众不熟悉他的同学。
那男生顿时炸毛，抬手指着他，眼里的怒气已经破土而出，“艹！孟观行，你当谁怕你呢？有种单挑！”
“挑”字后的感叹还没来得及抒发，孟观行一拳已经打在了他脸上，正打在刚才被篮球砸的地方。
王琰立刻冲了上来，那架势像是要与他拼命，孟观行连忙朝旁边避开一步，跟着抬脚踹到他大腿上，踹得他趔趄两步才站稳。
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眼功夫就完成。周围同学像是才反应过来，拉架的，拱火的，吃瓜的皆有。
体育老师听到南面球场上的动静，呵斥着往这边冲过来。
王琰疼得龇牙咧嘴，火气直往头上窜，冲上去就要来打孟观行，被孙阅书和高三的另一个男生拉住，真要动手，他绝对不是孟观行的对手。
孟观行转学上初二后就变成了好好学生，行事收敛，他过去可不是善茬，因为打架还被退过学，学院街的那些个刺头轻易都不敢招惹他。
况且现在在上课，真闹起来，他们也免不了受牵连。
尤其是高三的学生，还有小半年就要高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体育老师赶过来，劈头盖脸一顿训，才想起来问是谁挑的事，众人默契地讲起义气来，再大冲突，放学后再解决，没有出卖队友。
见事情也没闹大，又赶上下课铃声响起，最后十多个男生被罚跑操场三圈。但因正赶上大课间做操时候，罚跑便延后进行。
做课间操时，一个班排成三纵列队伍，孟观行和周涯站在一二列的最后。
孟观行是因为个子高站在最后，周涯则是因为手脚不协调，跟不上节奏，影响班级做操的美观和整齐度才被放到最后，前头个高的把她挡住，任她如何划水，也没人管她。
广播里的男人中气十足的喊着节拍，范达嘀嘀咕咕地问身后的少年刚才为何与高三的王琰打架。
周涯也好奇地支着耳朵听。
“看他不爽，能因为什么。”孟观行只说了这句，就不再说话，反倒侧身的时候见到周涯同手同脚地做操，阴阳怪气道，“范达，你见过猴子学人跳舞吗？”
“没有，我只看过它吃香蕉，抓虱子。”范达诚实答道，心中却直犯嘀咕，不知道他的思维何时变得这么跳脱。
周涯却是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来，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却悠哉哉地继续道：“你侧转头，视线移动四十五度就能看到了。”
范达当真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到周涯气鼓鼓地在做操，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脸上露出笑意，暗笑道，他这是爱而不得，生出怨来。
周涯手里要是有一把大刀，这会儿大概已经一刀把孟观行给砍了，整理运动抬手的时候，她顺势朝他手背打了一把掌。
“抱歉，手滑，我不是故意的。”
他眼睛瞥向她，见她面上露出的小小得意神情，嘴角不自觉衔上一丝笑意道：“我大方，原谅你了。”
接着他又欠欠地补充道：“我见过街边猴子玩杂耍，动作流畅协调。”
他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说她还不如猴子，周涯却神色自若地点头赞同：“嗯，我知道，跟你现在一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