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钟收住了想要追击的脚步,返回到我和沈攸宜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们两眼,说道:
“啧啧,要说你俩还真是好运,现在封印还在可控范围内,如果再多抽出些力量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我也是后怕不已,只差一点,如果那五个纸人晚来一会儿,沈攸宜怕就是已经倒下了。
想到这里,我把目光投向那五个纸人,却发现它们突然自燃起来,没一会儿就变为了一摊纸灰。
只不过我们身边那个衣服上绘着麒麟的纸人并没有完全烧成灰,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走上前去,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果然是他。”我笑了笑,收起了纸条。
“是莫问吧?这一看就是他的手段。”文钟凑上来说道。
我点点头,“没错,当年我父亲帮了他不少忙,这也是我说他和我们家有交情的原因,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不知道怎么得知了野茅山之人要对我们不利,于是安排了这些纸人来给我们解围。”
我们刚刚理清楚这些纸人的来历,那边沈攸宜突然浑身发起抖来。
见状,我连忙来到她身边,扶住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冷,刺骨的冷。”沈攸宜声音发颤地说。
我赶紧搭住沈攸宜的脉门,感受片刻,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封印松动散出的阴气太多了,就算她是极阴之体,一时间也承受不住这么多阴气。”
“我可以帮忙把阴气烤干。”
闻言,文钟赶忙说道。
“你疯了?”我一瞪眼,“还嫌她不够难受吗?她这种体质,你是烤阴气还是烤她?”
文钟尴尬地摸摸鼻子,“我这不是着急想帮忙嘛。”
我没再理他,思索片刻,有了决断。
“你,走远点,没叫你不要回来。”我对文钟说。
“干嘛?”文钟摸不着头脑,“我在这不是多少还能帮上忙吗?”
“干嘛,不方便。”我没好气地说道。
文钟眨了眨眼,看到我微红的脸色,顿时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
“好的好的,我马上走。”
文钟笑嘻嘻地说,“不打扰你们了啊。”
等文钟走到远处,我再次看向沈攸宜。
月光下,沈攸宜脸上也是飞起了一抹红霞,显然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想如上次对付她体内异动的鬼仙一样,如法炮制,封印她体内作妖的阴气。
我干咳了一声,移开目光。
“那个,能把衣服撩起来吗?”
沈攸宜细若蚊吟地“嗯”了一声,然后在她的方向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了……”
我说了一声得罪了,便转回了头。
皎洁的月光下,沈攸宜光洁的后背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泽,十分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我只得先默念几遍清心咒,控制住自己荡漾的心绪,然后再想别的。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直接抽出阴气可能会导致封印受扰动,那就让这些阴气暂时待在沈攸宜体内,日后通过药物针灸等方式将其拔除即可。
我咬破手指,对沈攸宜说:“阴气在体内流转可能会有些难受,你尽量忍一下。”
沈攸宜点点头,表示她准备好了。
既然沈攸宜有准备了,接下来我便用血在她后背勾画起来。
我所要画的符,名为武判官收阴符,这原本是守夜人玄符的一种,现在被我搬到了沈攸宜背上。
这也是我要用自己的血来画符的原因,制作玄符,其中很重要的一种材料就是守夜人的血,并且只有上三家守夜人的血才能激活其威能,不然就只是徒有其型。
这道符的画法我曾练习过不知多少遍,但现在还是遇到了困难。
画符讲究一个心诚,但现在,我的手指在沈攸宜后背游走,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让我很难集中精神。
没办法,我只能一只手画符,另一只手不住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专心。
就这样,我龇牙咧嘴地完成了武判官镇阴符的勾画。
但要让符箓生效,还需要另外一道工序。
由于这道符是向地府武判官钟馗借力,所以按照规矩,符画好之后要向武判官请赐才算成符。
现在条件简陋,我也只能一切从简,撒出一把纸钱,冲沈攸宜后背上的血符磕了三个头,喊道:“苏家第八十一代守夜人苏苍南,请武判官赐神力成符!”
伴随着我的话语,沈攸宜后背上的血符突然传出一阵有韵律的波动,转眼间凝固在了沈攸宜背上。
见状,我松了一口气,这符算是成了,只需日后慢慢将阴气拔除,这符也会自行消散。
符成之时,沈攸宜体内混乱的阴气便迅速被此符镇压吸引了过去,阴气在体内极速流动的疼痛刺激得沈攸宜闷哼一声,向后倒来。
我连忙扶住她,但我却忘了沈攸宜现在衣服是撩开的状态,只一眼,我便是有些受不了。
我赶紧移开目光,把沈攸宜扶着坐好,再把她的衣服拉下来,才能正常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