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他？
她不是只想着离开，从未爱过他吗？！
澹台野深邃的眉眼闪过迷惘，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的兴奋喜悦，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爱他！
她是爱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柔儿，你过来，我们回去就成亲，我只要你一个人，一定给你一场盛世大婚。”
蓝牧柔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平静无波。
她的眸子还沾染着泪珠，犹如月光般清绝。
“澹台野，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爱过。”
“我是曾经想过嫁给你，可这么多年，你从未要娶我，现在，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了。”
灰暗的天空阴沉沉的，夹杂着寒风肆虐在江面上。
澹台野被她这接二连三的话刺激的头脑一阵晕眩。
他压下戾气，温声道，“你是爱我的，我们还有了孩子，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们马上成亲，往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依着你。”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看着她的肚子。
如果是个女儿就好了，一定跟她一样。
他会宠着她们母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都送给她们。
蓝牧柔没理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耶律齐。
因她而死，是因她而死，是她的错。
澹台野看着她又在看耶律齐，心底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朝后给黎琼虞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
“拿箭来。”
黎琼虞接过侍卫递来的箭矢，直接对准了蓝牧柔拿刀的方向，拉弓搭箭。
可蓝牧柔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十分突然的就出手了。
她迅疾一刀捅进了胸口处。
鲜红的血瞬间漫出，染红了白裳。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震惊了所有的人。
澹台野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狭长的眸子震惊的看着那胸口蔓延出来的血色，闪过漫天的疯狂，惊惧。
整个人的脸色都看起来有些可怕。
“蓝牧柔！住手，你给我住手！”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这寂静的江面上响起。
天变的越来越黑，阴沉的天空闪过雷电，乌云翻滚，江面水浪波涌。
蓝牧柔勾唇看着发了疯似的闪身飞来的男人，轻声开口。
“澹台野，一尸两命，永失所爱，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局。”
她要让他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面前，让他带着悔恨度过往后余生。
“停下来，住手--”
他大吼着，阴戾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疯狂。
他错了。
他不该嘴硬，不该跟她堵气。
他从来没想过，这么柔弱的人，竟然会如此决绝的赴死。
痛，撕心裂肺的痛！
冰冷刺骨的泪麻木的落下，夹杂着鲜血。
黎琼虞站在另一艘战船上，看着这一幕，神色已经呆滞住了。
太突然了。
她出手太突然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下了死手。
他看着疯狂的跑过去将人抱住的澹台野，立马大喊。
“来人，快去，看那艘船上有没有大夫，你们几个赶紧下船，去城内找大夫，快快快--”
“是。”
他也没有再耽搁，立马飞身一跃，上了巨船，去舱内找大夫。
凄冷阴凉的天空电闪雷鸣，轰的一声响起。
大雨突然疯狂的从天而降，黑幕笼罩了四周，仿佛是要倾泻崩塌了一般撕裂。
澹台野一身玄衣锦袍，跪在地上。
他双手满是鲜血，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
鲜红的血泪滑落在蓝牧柔的衣襟里。
她闭着双眸，胸口，身下，鲜血淋漓。
一身白色的衣裙就仿佛淌在了血海里。
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气息。
他面色惨白的从怀里掏出药救治，可这血根本止不住。
“蓝牧柔，你给我醒来---”
从未有过的恐慌从他的心底一路涌上，仿佛是要将他侵蚀殆尽。
他执拗的喊叫着，嘶吼着。
“我命令你，命令你醒过来--”
他满身狼狈，宛若个疯子一般跪倒在雨里嘶吼，听的四周的人惊恐。
他们还从未见将军如此疯魔。
“将军，这是我做的小菜，过来尝尝。”
“将军，今年京城的河灯好美啊。”
“夫君。”
“别咬，你是属狗的啊。”
“澹台野，我爱过你。”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决绝的离开他。
他明明那么爱她，爱惨了她。
她竟然不惜以死来离开他。
“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自由，就算你不要我了，也可以，我放你走，你醒醒--”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伴随着大雨在这江面上凄厉的响起。
他看着根本不会再回应他的人，痛到绝望。
“啊----”
他紧紧的抱着怀里削瘦纤细的尸首，就跟疯了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