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樱所说的99路终点站距离袁启仁他们学校不远，但冬日的黄昏比啤酒上的泡沫消失的更快，从宿舍动身时尚且看得见黄昏，等到达车站，天空已经被墨色浸染。
这一次，木竹樱只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而直到见到她时袁启仁才发现，他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亲切感，如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完成过某项秘密任务，已经是彼此的伙伴。
“所以……是有什么事？”
“上车。”
看来，这是他们需要共同完成的第二个秘密任务。
上了车，袁启仁一直往里走，在双人座旁边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走向了最里面的四人座。
他很自觉的把靠窗的位子让给了她，而她也如袁启仁所想的那样，一坐下就戴上耳机，托腮望着窗外，完全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我们……去哪？”她没有理会他…
袁启仁打算拿出手机打发时间，然而她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它。
“没收，今天不许用。”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过程中，甚至没有用正眼看他一下。
“那你总能告诉我哪一站下车吧？！”袁启仁有些气愤。
“这条线一共16站。”
“嗯”
“你现在随机说一个2到16之间的数字。”
“哈？”这难道又是什么新的整人玩法吗？
“快说”木竹樱催促着。
“呃……五？”她轻哼一声，大概是表示自己听见了，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小挂件——命运选择器。
她按下了按钮，盯着指针由快转慢，直到它最后停在了“no”上面。
“换一个。”
“……你是在进行什么仪式吗？”
“快说！”
“那……3吧。”她又按下了她的选择器，这次指针停在了“yes”。
“坐三站就下。”
“真的假的……”
木竹樱重新把耳机戴了起来，宣告对话结束。
他们在第三站下了车，又根据选择器的“指示”准备搭乘另一辆刚好驶来的公交车。
“这辆车好像很挤，要不然我们换一辆吧。”
“现在是晚高峰，哪辆都一样。”木竹樱上了车。袁启仁也硬着头皮陪她挤上了车，但刚一上去就被人流冲散，他不得不时刻扭头确认她的位置，以防她扔下他自己先下了车。
不同于袁启仁那边的提心吊胆，木竹樱完全是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她全程把头靠在拽着拉环的手臂上，望着窗外喧嚣的市井画卷，仿佛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
他们就这么一直坐了下去，从人满为患熬到全车只剩四五个乘客。
快到终点站的时候，袁启仁凑到木竹樱身边问道“这一次你为什么没让我选数字？”
“再挤的车，到了最后也会空荡荡的，就像人生一样。我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这一次下车之后，木竹樱领着袁启仁拐进车站旁的一条小路，他们很快又找到一个新的公交站台。
按照她的要求，他们上了第一辆驶入车站的公交车。
“说一个数字。”
“1吧。”对于这个荒唐的游戏，袁启仁已经摸到了一些头绪，那么让它尽快结束或许才是明智的选择。
NO
“2”
NO
“……3”袁启仁被这玩意弄得不自信了
NO
选择器就像是看穿了袁启仁的想法般，一直等到他说到7时，指针才终于停留在了YES上。
一定有机关，袁启仁是这么想的，不过既然有机关的话，她为什么要在是否让他当助理这方面上选择yes呢？
或许它真的有什么魔力吧……
“你打算就这样跨年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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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接连几次上下车后，他们终于被木竹樱口中的“命运”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街道。
整条马路放眼望去除了公交站台以外什么也没有，甚至看不到有行人往来。
由于被没收了手机的缘故，袁启仁无法定位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他心底里甚至开始有一些不安，要是木竹樱有什么隐藏的精神问题，或许她现在正在故意把他骗到荒郊野外实施谋杀。
“这里好像已经到郊区了，郊区的公交车很久才有一辆的，车也不好打。”
袁启仁的旁敲侧击对木竹樱毫无效果，她只是紧盯着手里的选择器，仿佛它会突然开口说话，告诉她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似的。
“晚上在这种没人的地方闲逛挺危险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去哪？”
“不能。”
“因为我也不知道”木竹樱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吗？果然这家伙只是单纯的以折磨我为乐趣吧？”
“我打车送你回去。”袁启仁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强势
“刚才不是你说车不好打。”木竹樱玩味的看着袁启仁
“你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