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清河镇以后的一个夜晚,田远桥在百般无奈之下,他把一份难以处理的感情,归之于“天意!”
如今,他只能说是接受天意的安排。
而上官妍雪这个时候说出红拂,田远桥几乎要叫出来:
“红拂!我是在接受你的安排!因为,我无法改变我的情感!”
同时,他也要高叫:
“妍雪!田哥哥没有骗你,我的确是要娶你,但是,请你不要提起红拂,好吗?过去让它尘封了吧!”
但是,在真实里,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紧紧拥住怀里的上官妍雪,轻轻地说着:
“妍雪!不要想那些与你无关的事,让我们回家去,名居集的故里,还有一位倚门而望的老母亲,难道你不愿意我们回去让她老人家看到而高兴吗?”
上官妍雪感觉到自己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跟田远桥这样的接近,一种心灵的满足,使她泊泊地流出快乐的眼泪,她就这样伏在田远桥的怀里睡着了。”
为了让上官妍雪能有充足的体力,从事长途跋涉,田远桥又在客店整整多停留了十天。
终于,两匹马轻快地踏上旅途。
正是秋深的季节,气爽天高,老圃黄花,秋山红叶,是旅行的好日子。
上官妍雪一路上的轻声笑语,说明她的心情是十分快乐的。
因为田远桥不愿意赶路,他怕累了上官妍雪,一直走到初冬霜降,才回到浏阳名居集。
近乡情怯,上官妍雪突然有一种不安,她望着田远桥说道:
“田哥哥,很久没有看见娘她老人家了!我这样远离膝下,把她老人家一个人留在家里,这是不是算是不孝!”
田远桥说道:“亲在,是不宜于远游的!但是,先贤又有一句话说:游必有方。
你这次离开故乡,是为了救北方万千饥民,这是一件大功德!如今,功德已了,重回家园,这正是你的孝行!妍雪为什么如此自责呢?”
上官妍雪说道:“田哥哥!不是我自责,而是我想到母亲一个人独自留在家中,忍受那份孤寂,是做女儿的责任未尽,心里就有一种罪恶感!”
田远桥点点头说道:“妍雪!我说过,你离开夫人那是因为你是奉夫人之命,去拯救万千黎民,是德行也是孝行。
现在你回来了,从此以后,承欢膝下,享乐天伦。”
上官妍雪红着脸说道:“这里面也包括着你吗?田哥哥!”
她马上羞低了头,双膝一磕,催动坐骑,跑了一段路。
田远桥随后催马赶了上来,两人并行。
田远桥伸手拉住上官妍雪的缀绳,深深地望着她说道:
“妍雪!就怕我不能如夫人的意或者根本不能如你的意,因为我的年龄比你大出许多……”
上官妍雪娇嗔地说道:“田哥哥!你是明知道母亲和我的心意的……其实说起来,是我自己在担着心。”
她面向着前面,眺望着远处,幽幽地说道:
“你是一条龙,一条纵横江湖的游龙,把你留在乡间,守住山林,过平凡的日子,那是困住你,田哥哥!”
她收回眼光,转过身子,望着田远桥:
“我这样困住你,是出于我的自私,我是出于一点私心,让壮志不得酬!”
田远桥说道:“妍雪!不瞒你说,离开师门之后,我也确实有一番抱负。
可是,首先遇到的是我堂叔田嗣真,让我看到藩镇跋扈横行为害的一面,幸而我陷足不深,及时回头。”
上官妍雪说道:“那是由于红拂姐的出现!”
为田远桥点点头说道:“这一段时期让我了解到,乱世为人不易,我早就有了退心,因此,我曾经有了海门之约…...”
上官妍雪诧异地说道:“海门之约?”
田远桥说道:“江湖上的奇人张大哥,约我和红拂同往海门,隐约之中,就有泛海出洋之意,当然如今自作罢论。
妍雪!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让你明白,田远桥不是一条游龙,能够伴你厮守山林,恐怕要算是我这半生江湖最好的归宿,这该是上天待我不薄!”
田远桥这几句说得十分认真,事实上,目前的境遇,在乱世来说,的确是最好的归宿!
倦鸟山林,也许正是田远桥目前心情的写照!
上官妍雪很是感动,她伸手过来,紧紧地握住田远桥的手,良久,她说了一句:
“田哥哥!有你这句话,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两匹马如此并辔而行,初冬的朝阳,也显得份外的温暖。
名居集是一个很小的市集。
上官夫人居住的地方是离市集又有一段路。
穿越过阡陌纵横的田梗,一圈树木围着几间房屋,真正是竹简茅舍,隐居的田舍生涯。
上官妍雪是早有心计的,在名居集和田远桥将马卖掉,然后步行走向故居。
可是当他们快要走近那一圈树木的时候,上官妍雪忽然停下脚步说道:
“田哥哥!我觉得有些不对。”
田远桥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妍雪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