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鹰僧微微笑道:“你这倦鸟知返四个字,说得非常的恰当。
我是一只离群太久的鸟,实在是早就应该返巢,可是我却没有,最后还是你师父派人到处找我,一直等着我回来。”
红拂怯怯地说道:“师伯!弟子……”
双鹰僧笑笑说道:“你并没有说错,何必要自责?再说,今天在此地细说前因,并不是在戒律堂中,什么事都可以推开来说的。”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心里还有什么疑虑之处?不妨趁此机会尽量地问出来。”
红拂应了一声“是”,稍停她便问道:
“弟子还是有一事不明,要在师伯面前请示。请问师伯,当年万道教传位时....…”
双鹰僧说道:“你师祖应该传给我?是不是?对,按规律确是如此。
但是,从小我就是一个不受戒律的人,师父说我聪明,但是我却没有耐心守在师门,艺成之后,我就浪迹江湖。
万道教的大徒弟、大弟子,变成了江湖上普恶难分的双鹰僧,这个底细,是没有人知道的。”
红拂说道:“弟子为万道数高兴,因为师伯重返师门!”
双鹰僧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倦鸟知返’吧!主要也还是你师父寻找我的一片赤忱,使我不顾一切,返回师门。”
他没有再说下去,突然有一种黯然的神情,使他仰望着夜空,半晌无语。
红拂不敢多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
良久,双鹰僧才缓缓而幽些地说道:
红拂!你知道师伯的年龄吗?我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了,明年就是百岁的人了!”
红拂立即说道:“师伯的身体健康一如壮年,万道教在师伯的主持之下,将来一定可以光大。”
双鹰僧摇摇头说道:“百岁的老人,随时可以随风而逝。只是在万道教来说,一个常门教主,如果不能做一件大功德,那是不能饶恕的罪恶!”
他突然对红拂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急于要做的一件大功德!让我无愧无憾,去见历代祖师。”
红拂说道:“弟子明白了。”
双鹰僧说道:“衮冀二州大旱,饥民何止万千,能得一大批粮食救济灾民,功德无量。”
红拂说道:“因此师伯想利用邓通的这笔财富!”
双鹰僧说道:“红拂!你不会怀疑我是来与你们争功的吧?”
红拂说道:“弟子不敢!”
双鹰僧说道:“藏宝图对你们来说,可以说毫无用处……”
他笑笑说道:“你一定不服我的这种说法,其实,以你的聪明,就不难想到其中的道理。”
红拂很坦诚地说道:“说真实的,弟子初时确有疑虑,不过,后来稍一思:
这一大笔财宝,如何挖掘?如何运到湖广?如何能防得住江湖上的人觊觎?问题太多!”
双鹰僧说道:“其实真正说来,最值得忧虑的问题,还是藏宝图是否真假的问题……”
红拂急忙辨道:“师伯…...”
双高僧摆手说道:“我们知道,从上官妍雪那位狷介耿直的父亲手里,传下的藏宝图,当然不会有假。
可是在这以前呢,谁能知道在这以前,是不是一个有计划的骗局?”
他说时,神情严肃。
万一戴宝图的结果,只是一场空,你们前功尽弃了,可是引来的江湖上的麻烦,却永无止日。”
红拂说道:“既然证明挖宝是假的,江湖上还会有麻烦吗?”
双鹰僧说道:“挖宝落空,只是让你们失望,却不能让江湖上的人信藏宝图是假的。
非但不能使江湖上的人相信藏宝图是假的,可能因而引起更多的猜忌,引发彼此之间,更多的勾心斗角,也就是我说的,江湖上永无宁日。”
红拂急着说道:“如此说来,我应该立即……”
双鹰僧接口说道:“立即回去阻止田远桥他们挖宝,是吗?用不着......”
红拂惊道:“用不着了?为什么?”
双鹰僧从一黄色僧衣里面,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个小小的油纸包,拆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方捐叠得四四方的一张纸。
他小心翼具地抖开,原来是一张约有一尺见方的薄得同纸一样的羊皮,上面绘着许多奇怪的符号。
红拂大惊说道:“这是....…”
双鹰僧说道:“不错!这就是藏在上官妍雪姑娘琵琶里面的藏宝图。”
红拂急着说道:“师伯!你是...…”
双鹰僧没有等她说出来,便拦住说道:
“没错,是我骗了他们。”
红拂不安地说道:“师伯!你实在用不着这样做,因为,只要你对他们说明白利害,他们会将藏宝图交给你的。”
双鹰僧呵呵笑道:“红拂!你把人性估计得太高了!”
他收起笑容,点点头说道:
“这幅图,在他们来说,关系的不止是千万财宝,而且关系着千万灾民的性命,绝不会让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是名誉不十分好的人,三言两语地就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