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娄阿鼠一个人独坐在牢房里,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犬吠鸡鸣声,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皇爷,你不准备救我是吧?我也跟你鱼死网破!”
他知道外面有高长恭布置的耳目,因此并不担心他自己会暴露出去,反而决定豁出去一切求生。
可惜他的愿望最终落空了。
夜幕渐渐降临,牢房外突然传来了一些响动,伴随着沉重的铁锁声。
娄阿鼠猛然睁开了眼睛,紧绷着神经戒备着。
很快,一个狱卒打扮的陌生男人推开了铁栅栏门,朝着里面喊道。
“娄阿鼠!”
听到他喊自己名字,娄阿鼠顿时松懈了下来。他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红肿淤青的双腿。
“你怎么来了?”
“皇爷说了,要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狱卒咧了咧嘴,将一块帕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唔——!”
娄阿鼠拼命挣扎着,喉咙里挤出了呜咽声,双眼瞪圆了,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狱卒却不以为然,像没事儿人一般拿出一条带着倒刺儿的铁链子,狠狠地往娄阿鼠的脖颈子上一套。
娄阿鼠的瞳孔陡然收缩,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铁链,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娄阿鼠,皇爷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那狱卒装扮的男人还没回过神,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随即昏死过去。
“咳…咳咳…”
娄阿鼠疯狂地扯掉了嘴里塞着的帕子,趴在墙壁上不停地干呕着,吐出来的全部都是鲜血。他喘息着靠近牢笼门,看见那个狱卒倒在了一旁,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他吓坏了,立刻爬回了角落里,蜷缩起身子抱住头。
“还能喘气儿就说一声,大王叫你过去。”
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他惊讶地抬起头,看见那个黑影站在牢笼门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
“大王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绝对不骗大王了。”
娄阿鼠哭丧着脸,连忙说道。黑影哼了一声,慢慢蹲下来。
“娄阿鼠啊娄阿鼠,也不知道当国贼有什么好的。”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娄阿鼠的脑袋,语气鄙夷地骂道。
“随我来吧。”
黑影拎着娄阿鼠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丢进了马车,自己也跃了上去。
他们的行踪很隐蔽,除了驾车的侍卫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在一阵颠簸后,娄阿鼠被一脚踹了出去。映入他眼帘的,则是城郊军营红色的帐子。
“进去吧,王上在里面等你,把你知道的都一字儿不落地说出来。”
那黑影说完这句话,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娄阿鼠愣在原地半晌,咬牙冲了进去,只见高长恭一袭玄甲坐在案桌前,背脊挺直,正专注地批阅着公务。
“大王啊,我什么都招了。您留我一条命,至少别让我死在皇爷的手里啊!”
娄阿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哭道。
高长恭放下手中的毛笔,冷笑一声。
“三天前你就该招了,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他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清茶,苦涩的味道弥漫上舌尖,才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
“说说吧,皇爷是谁?”
高长恭抬眸,犀利如鹰隼的眸子直直逼向娄阿鼠,让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皇爷是教主,教主就是皇爷。”
娄阿鼠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周围变得格外寂静,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让人胆战心惊。
“还有呢?接着说啊!”
高长恭冷淡的语调让娄阿鼠更加害怕,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教主,教主就是教主……”
“孤是问你这个皇爷是谁,你跟他见过几次面儿,长什么样儿。”
“就跟皇爷见过一面儿,他穿着斗篷,说话不像个爷们儿。”
娄阿鼠小心翼翼地瞥了高长恭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唯恐他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迁怒自己。
“皇爷,这人怕不是藏在邺城。”
高长恭若有所思。他早就猜测过这罗天教的教主可能躲在邺城,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有了娄阿鼠的供词,他倒是确信了八成。
“平日里都是谁跟你联络的?”
“这…是…这我也不清楚啊,他们每个人都遮蔽眼目,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娄阿鼠说完这句话,心虚地抬眼瞄了瞄高长恭,发现他仍旧盯着自己看,不免更加慌乱起来。
“兰陵府的罗天教都在哪儿聚头儿啊?”
高长恭也看出来他说话透着心虚,可眼下除了娄阿鼠就只剩下那两个一问三不知的玩意儿了,也就继续追问下来。
“兰陵是您的地盘儿,就土地庙儿那一亩三分地儿。您把那老骗子抓了,他们就又回承县了呗?”
娄阿鼠谄媚地笑了笑,讨好似的凑上前去想拍马屁,却被高长恭一脚踢翻在地。
“承县就不归兰陵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