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高长恭拉着老道,其余的人手一概不带。两人一马一驴就向着承县地界奔走而去,不到半天的功夫可也就到了。
“诶,你上哪儿去啊?”
高长恭见老道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地朝着街市上走,忙叫住了他:“咱们这是去办正事啊!”
“哦,办事也得吃饭嘛。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反正你小子站在街上也看不见他,不如先去酒馆茶楼这人多的地方瞧瞧。”
高长恭听罢,不由得哑然失笑,也就随着他来到了一家卖卤肉营生的二层酒楼。
“呦,二位……”
那迎客的伙计本来是笑脸相迎,可抬头看到老道就说不出话来了。
无他!这糟老头儿忒邋遢了!
一脸的渍泥,胡子拉碴的。衣衫倒是规整,可全身都是明油。尤其是夹脚趾头的草鞋,都快开了,脚上三层枯皮两层茧子。
“怎么?怕道爷我没钱?”
老道瞥了那伙计一眼。
那伙计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赔礼道歉。道爷也赶忙拉住他,朝他一脸贱笑。
“道爷是没钱,钱都在他身上。”
那小二看到身后那位,差点儿就给高长恭来了五体投地了。
“哟,大王。小的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大驾光临。”
“无妨,孤又不是来挑你们眼的。”
随即拉着老道的胳膊就把他往楼上拽。要问为啥?楼上有雅间儿 。
老道吃东西跟别人不一样,就跟狗刨食儿差不多。看他吃东西,接受能力差的,得有三天吃不下饭。
小伙计把二位让到了雅间,奉上了好茶水。这才又看向了高长恭,等着他点菜。
“看孤做甚。问问他,那位道爷想吃点儿什么。”
高长恭一边吩咐着小伙计,一边看向了老道。
“半斤卤猪头肉,半斤卤羊下水。一盘子葱烧海参,辣子鸡。再上半斤兰陵酒,一叠白面馒头。”
高长恭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道,只感觉牙疼的厉害。虽说他富得流油,可这家伙也太奢侈了。这么多东西加起来,得够得上三个人的量了。
“都是肉的是吧?”
那小伙计也觉得这老道定然不是个凡人,不是饭桶就是个饿格。
“是了,这位尊者。都是肉的。”
“哈哈,那就对了。素的油水儿太多,道爷我吃不了。”
小伙计心说:你这老头儿是真不会说话,什么叫素的油水儿大啊。也别问了,就这么着吧。
小伙计下了楼,这么三下五除二跟大当家的一说。大当家的听说兰陵王来了,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奇人。干脆一狠心,又给加了一盘子油焖大虾。
菜上齐了,高长恭倒是没先吃。让伙计给自己斟上一盅酒,就跟他打听起事儿来。
“你先别走,孤问你个事儿。”
“大王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小伙计满脸堆笑地看着高长恭。
“那个娄阿鼠,你认识吗?”
“这人我认得。”
小伙计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大王是说他?他是承县地界儿上有名的泼皮。平时没少偷鸡摸狗,可他运气好,从没栽过跟斗。不过这两天兴许是消停了,再也没来过我们店里。”
高长恭点了点头,又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这咱也不清楚了。他一个无赖,还是少跟他掺和。”小伙计思索片刻,又道:“不过他每到初一十五的,都爱上南郊城隍庙给城隍爷上香磕头。不过他哪儿来的香火钱,都是跟旁边的香客借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这段时日可曾与人结怨?”
“这……”
小伙计挠了挠头,苦笑道:“小的就是个跑堂的伙计,这种腌渍事儿还真打听不出来。”
“行了,你退下吧!”
等到小伙计走远了,高长恭这才又看向了老道。就见他剔里吐噜地拿着一盘子葱烧海参往自己嘴里倒,还不忘招呼着他:“愣着作甚?赶紧趁热吃啊。”
高长恭心说:我吃个溜啊?你这一盘子葱烧海参吃得衣服上都勾了芡了。半斤猪头肉剩下个猪耳朵,羊下水还剩下半块儿羊肝。狗都没你吃得快。
“你小子要是不快点儿,这辣子鸡我也吃了啊。”
高长恭又看他端起了那一盆的辣子鸡,这才抬起筷子压住了他的胳膊。
“你好歹给我留盘子菜啊,太后的波斯狗都没你一个人能吃。”
老道翻了个白眼儿,不情愿地收回了筷子:“那成,你慢慢吃。”
高长恭也没理他,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
要说这山东地界的辣子鸡那就是跟南边的不一样,怎么说呢山茱萸和花椒只是个点缀,主要还是吃鸡。
“明日就是十五了。道爷我去城隍庙一趟,看能不能抓住那娄阿鼠的把柄。”
老道吃饱喝足,拍了拍肚子,舒坦地靠在土墙上。
“还是孤去吧。”
老道拿出自己从王府顺来的象牙牙签,剔了剔牙。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张脸在兰陵,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有不认识你的吗?万一那娄阿鼠惊了,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