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暗自明白了什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母后您这招果然厉害,儿臣佩服!”
说完,他立刻起身,风风火火地朝着大明宫而去。
高纬走后,胡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热水,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高长恭,你若是敢威胁到我皇儿,那寡人就给你些厉害尝尝。”
很快,高长恭就被黄门领着入了后宫听政殿。
“给太后请安。”
高长恭恭敬地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他其实来之前就收到了宫里的消息,也知道自己这个美艳的九婶绝对没憋什么好屁。只是他不知道召他进宫究竟为何,因此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免礼,肃儿坐吧。”
胡太后挥了挥袖子示意高长恭坐下。她的视线停留在高长恭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他。
“寡人还记得你邙山大捷得胜回朝时的少年英气,现如今竟然已经当了父亲了。”
她的语气带着些感时伤怀的意味,一时间高长恭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藏了些什么药。
“眼下吾儿开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可婶娘依然是青春依旧。”
高长恭微微挑眉,虽说对于九婶很是恭维,但心里却生出几分警惕。
“还谈什么青春啊,已是快要双廿之年了。”
胡太后摸了摸脸颊,眼神黯然,神色间颇有些惆怅。
“这人啊上了年纪,就想着能再见一辈人。肃儿跟郑家的姑娘这么多年,是不是她肚子不争气啊?”
高长恭心说:我可算是知道你打得是什么算盘了,感情是准备给我再纳一房。
“想是孤常年征战,对子嗣也不太上心。”
高长恭只得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
胡氏见状,也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女子生养不容易,你们年轻人不懂得珍惜。肃儿啊,寡人自是希望咱们这高家香火旺盛。寡人想着,你这次汾北大捷。与其加官封爵,倒不如再给你纳房妾室。”
高长恭听到这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说:怕你这不是给我家填一房,是准备弄个间谍过来吧。
“太后,您也知道孤不好女色。当初邙山大捷,先帝赏给孤二十个女眷,孤也只是留了一个,好让先帝面子上过得去。”
高长恭这话既提醒了胡氏,也同时拒绝了胡氏的提议。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胡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不好女色不假,可也不能不近人情啊。更何况这是长者赐也。”
胡氏的眼角划过一丝阴毒,继续劝慰着。
“你这次汾州大捷,天子已经要封你为大司马了,若是再填上一门亲事,岂不是美谈啊。”
高长恭见不可能推脱了,也就又找起来了由头。
“我儿开阳也快与琅琊王氏成婚了,孤这抬进一房妾室来,怕是不太好吧。”
高长恭一本正经地推托着。
胡太后面色一冷,她早料到了侄子会推脱。
“你一个当父亲的,不过是抬一房妾室。又不是明媒正娶一房平妻,与开阳的亲事何干?寡人看下个月初六就挺好,黄道吉日易嫁娶,就这么着了。”
就这么,胡太后大手一挥算是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了。与此同时,高长恭也顺利地升为了大司马,可琅琊王高俨的藏身所算是快要暴露了。
“帘子外的禁卫跟狗皮膏药似的,这还出得去?”
安德王高延宗满腹牢骚。
而琅琊王高俨的脸色越发凝重了。他转身看向了高长恭,沉声说道。
“兄长,我们恐怕需要换个方式离开了。”
“你那皇兄,咱们的陛下可真是记仇啊。”
高长恭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孤听说先帝在世时,因为孤不爱女色,他就认定了孤有称霸的野心。现在倒好,直接在我身边安插了一双眼睛。”
高俨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追问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啊?”
“太后给四哥纳了一房妾室,实际上就是怕四哥谋反。”
高延宗有些阴阳怪气,语气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不止,你知道为何这禁卫突然就敢进这京戍营了吗?”
高长恭看向了蒙住了的高俨,语气变得深沉。
“难道不是陛下的意思?”
高俨皱着眉头,心情愈加烦躁起来。
“陛下那个脑子,作些淫词烂调还行,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实际上是太后弄出来的。一来是为了把京戍的力量收回到陛下手里,制衡孤这大司马。二来就是陛下的想法了,把你困死到这京戍束手就擒,要么就是把你给逼出去。”
高俨顿时觉得背脊一凉,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
“我的母后啊,你可是害苦了俨儿了!”
他哀嚎着,恨恨地捶胸顿足,恨不得冲到听政殿里跟胡太后对峙。
而高长恭看着他这样,却是摇头轻嗤。
“别装模作样的了,赶紧商量对策吧。要是你再待在这京戍营里,迟早被瓮中捉鳖。咱们几个连带着斛律叔都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