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高纬见了高孝珩这个表情和架势，就知道他心中愤懑难平。也就眉开眼笑，一展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颜。
“请问陛下，明月相呈上来的奏表您看过吗？”
高孝珩这话一出口，高纬登时心头就是咯噔一跳。
他连忙摆摆手：“这个嘛……朕一时疏忽，想来是忘却了。”
他赶忙向总管太监田鹏鸾递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帮着圆谎。
田鹏鸾会意点头：“是啊，陛下日理万机，这奏表如今就在案头放着。”
“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看看再说吧。”
高孝珩甩了甩袖子，把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等高纬赐座，径直坐在了大殿里提前准备的绣龙墩上。
高纬也未曾生气，一来是这次自己确实理亏，二来是高孝珩这等亲王自然跟寻常大臣不同。不等田鹏鸾替他把龙案上堆成小山的奏章整理清楚，就开始发了疯一般翻找起来。
等到高纬看完了奏章，高孝珩才开了口。
“敢问陛下，左相是不是每一张奏表都提了为晋州兵马请功之事，是不是全无半分逼宫之嫌啊？”
“这…”
高纬一时间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酿成今日事端的并不是和士开那帮人，也不是斛律明月自己的原因，而是他自己贪图玩乐，留中不发，甚至压根就没把斛律明月当成一回事儿。他的心里顿时感受到一阵羞愧。
只见他低了低头，朝着高孝珩拱了拱手：“寡人知错了。皇兄，朕愿意给斛律明月补偿，希望他能息怒。”
“陛下，您说错了。是给晋州军一个交代，是给大齐百姓一个交代。”
高孝珩冷漠的神情让高纬更加难堪了。他轻咳了一声，勉强维持着皇帝的体面，朝着高孝珩继续道：“那就宣斛律明月进宫吧。”
高孝珩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等着田鹏鸾这位总管太监亲自前去相请斛律明月，而自己则是看着龙案上的那堆奏折出了神。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到底是忠于大齐还是应该忠于高纬这个贪图享乐的小皇帝？甚至若是有一个更为有能力的明君主朝，是不是大齐早就是一片王道乐土了？
这种思想渐渐地打破了根植在他内心深处的那种忠君爱国的忠孝节义，他突然感觉，他或许需要做出某些改变。哪怕，这种改变会让他失去所有的权力，甚至沦为阶下之囚，但是，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高孝珩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看着，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