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怎么看?”
老道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这种直钩钓法,让段韶一下子无所适从,倒吸了一口气。
“或者说你对小皇帝怎么看?”
老道看着段韶的表情,继续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一条赖皮蛇就算是长出了角,终归也是条蛟蛇。真龙就算是鳞片被拔光了,那也是条龙。”
老道说完这话,就静静地盯着段韶。
段韶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只知道他是小皇帝。"
“那若是他很快就不再是了呢?”
老道露出来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段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老道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怕?怕你这个没有一个月活头儿的老鬼?”
老道笑了一声。段韶的脸色瞬间涨红,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从心底升腾起来,就连胸口处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起来。
“做个交易吧,段相。”
老道郑重地看着段韶说道。段韶的瞳孔骤缩,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几许复杂的神色,却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从今往后你还是大齐的相。这大齐还姓高,不过不是长广高,而是兰陵高。”
高长恭这就算是暂代了齐军的帅位,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府衙的大堂中。眼下就别说是来报案的,就算是府衙里的官员都弄了个俸禄照发,在家歇着。
大堂坐北朝南,夯土垒的四面高墙,内外用松木漆朱红墙。墙角摆了一口闸刀,还有杂七杂八的刑具。县令主座后摆放着一扇屏风,上面画着松竹,寓意“清廉公正”。堂上悬着一块牌匾,黑底红字“明镜高悬”。匾额上悬着一面铜镜,大梁上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
“副帅。”
高长恭跨过了门槛,朝两边站岗的守卫点了点头,然后径自走进大堂,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目光扫视着四周,说道:
"段相暂病,孤暂代一切军务。"
说罢,他看了一眼胡子都快翘上天的韩长鸾,冷哼了一声。掏出来怀中两块儿虎符扔到桌上。
“包括韩公的监军营,也要听孤调遣。不得有误。”
见那韩长鸾没了几分嚣张的气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段相虽病,但仍关心兵势。方才在榻中,他让孤使那守株待兔之计。”
"守株待兔?"
贺跋伏恩显然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向高长恭。
“敌军还不知我军段相生疾,不如就挂起免战牌,把城外的守军撤回来。然后,咱们兵分两路,安插在城北的主道。等那丹州贼军一到,那就直接把这兔子给捉了。”
贺跋伏恩听完,微微颔首,似乎对高长恭的提议没有异议。
“王上,怎又知道那丹州城定会来攻?”
韩建业却是有些迟疑。
“前日得到探子来报,程哲司马他们朝着姚襄撤了。宇文宪这黄毛小子和宇文护这老杂毛儿合了兵。”
高长恭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
“听说丹州刺史杨敷已经连续在我军面前栽了两个跟头了。可他与程司马僵持数日,还以为这定阳依旧是斛律相的两个校兵马。这杨敷定然来攻。”
郑文和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
“挂甲山乃是他们必经之处,咱们就在东西关上埋伏。贼兵一到,鸣金三声,摇红旗。射杀敌军,再行冲锋。”
高长恭走下了主位,站到众将士面前那张用青石板垒出来的桌案前,在羊皮地图上圈了一个圈。
“孤率军一万在东关,谁在西关?”
“末将愿往!”
“我也一样!”
贺跋伏恩和韩建业立即拱手说道。
“有劳二位将军。”高长恭点了点头,说道:
"五弟你在城中镇守,时刻注意姚襄、石殿动向。段相的亲兵,负责城防。韩公你的监军还是看着后军粮草淄重。其余将士照常训练。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我等领命!”
话说丹州那头。宇文宪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刚与宇文护汇合,这原本镇守丹州城的刺史杨敷就向宇文护请了命。说是不攻破定阳,誓不回还。
原本宇文护是不愿意让这杨而敷再生事端的,但又拗不过这头老倔驴。更多得则是这两个月打得实在窝囊 ,正巧程哲又撤了兵,也就给了杨敷这个机会。
杨敷老头儿摔了俩跟头之后,却像是开了窍了。也不着急进攻,而是派了十几个斥候,一天三打听。免战牌子挂了三天,高长恭两队人马在山岗上连吃了三天的寒食,这才算是探到了杨敷的影子。
“王上,杨敷老贼过河了。”
一背旗斥候骑着马,飞奔而至。
“多少人马?”
高长恭咬了一口青枣,一边嚼一边往外飞唾沫星子。
“约莫有大小船只三百,兴许万余人吧。”
“这老贼倒也谨慎,打个三千的城池他拉来万人。”高长恭笑了一下,随即又道:“让弟兄们撤回来吧。”
那卒子向高长恭拱了拱手,打马朝着汾河方向狂奔而去。
“老韩,你说咱这都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