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阳长史这得一个月都没沐浴了吧。”
高长恭笑呵呵地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容满面地望着阳士深。
“这路上风餐露宿的,哪能舒坦,还好这段时间总算是熬过来了。”
阳士深搓了搓脸上的水珠,笑吟吟地道。
“阳长史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啊?难不成是粮草又出了幺蛾子?”
郑文和紧蹙眉头,有些担忧地道。他和阳士深也不算太熟,倒也是听过他眼里不揉沙子的威名。
“咱们后军的粮草对不上数了。我跟花领军觉得,段相兴许是墨了一部分。”
这段铁伐贪财,高长恭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明目张胆的贪墨自己的粮饷可就不大人物了。平日里收受钱财,卖官弼爵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敢打到他头上来了。
“姐夫,你说这不会是皇上授意的吧?”
郑文和心头猛地一跳,伸长脖子凑近高长恭。
“难说,难说他给孤使绊子。他不会是眼红了吧?”
虽说高纬的绣衣使没有探查到高长恭买卖丝绸税赋的证据,可还是有可能顺着花领军的商号,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毕竟这里面的水可是深多了,甚至在没有朝廷插手的情况下,能分得四分利。若是国与国之间,最多也就能分一成利。而这多余的三分利,除了换成了牛,剩下的都让高长恭弄成了粮饷。
“段相现如今身在何处?”
高长恭突然问了一声,让郑文和和阳士深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段相现如今正军民同乐,在城东市的群芳阁。"
高长恭站起身,拿起一块方巾擦了擦身子。
“带便服了吗?咱们去群芳阁再喝会子。”
晋阳城东和兰陵城的烟花一条街大差不差,都是风月狎妓的场所。要说段韶手下的兵卒,都是实打实的粗大汉。就算是把整条街都给包下来,也不够他们霍霍的。所以这群兵卒大多数都在深更半夜去敲城西郊的暗门子去了,也省的在这些高档的地方辣手摧花。
至于所谓的军民同乐,不过是带着百户以上的军官在楼中听曲儿。到了后半夜,行水到渠成之事而已。
到了群芳阁,虽说场子已经被段韶包下了。可大门还朝外敞着,从中飘出来酒肉混合着脂粉香料的气息。怎么说呢,又好闻又难闻,就好比是榴莲的香气。若是到了后半宿,那就是彻底的难闻了,除了汗水裹挟着酒气,就是那浓重的人身上的气息。
三人刚进了这没有门槛的松木大门,就被门口穿着粗衣的龟公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三位,今天咱们群芳阁不接外客。”
他眼瞧着来的这三位都是锦罗玉衣,也算是富家公子。便也没有一丝怠慢,还是前倨后恭,露出职业性的假笑。
“我们可不是外客,我们也知道里面是段相包下了。你眼前站的可是大齐的兰陵王。”
郑文和淡淡地瞥了这龟公一眼,冷声说道。
“怎么?还愣着干嘛,给孤带路啊。”
高长恭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龟公也忒不识抬举了。
"是是是......"
龟公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引着二人上了三楼的大房。
“哐当!”
大门打开,房内的音乐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往门外望去,就看到郑文和、高长恭还有阳士深,一左一右地走了进来。
“段丞相,你们这也不怕再给这些扶风娇柳给捅咕坏了。”
郑文和率先发声,打破了这股尴尬的气氛。
他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里正在喝着小酒的段韶。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打趣道。
“段相,您怎么不也请我们来逍遥逍遥啊?”
段韶放下酒坛子,看了郑文和一眼,又看了一眼阳士深,最终目光落到高长恭的身上。
"你们怕是别有所图吧?"
他先是从榻上起了身,扒拉开在他身上如玉蛾般扭动的花容。那身旁立侍的大茶壶也算是有眼色的,先一步打开了一间小屋子,掌上了灯。
“各位都自便吧,我跟兰陵王单独谈谈。”
高长恭跟着段韶进了小屋。阳士深二位也没有跟上去,而是各自找了个落了单的姑娘作陪。磕着瓜子儿,悠哉悠哉地欣赏起歌舞来。
“大王喝点儿什么?”
大茶壶先把屋门掩上,给段韶呈上一壶杏花村。又转身看向了高长恭。
“上壶毛尖儿吧。事儿不问清楚了,孤无心饮酒。”
高长恭没看向大茶壶,而是看着段韶,似乎有些委屈。
那大茶壶取来了毛尖,给高长恭倒了一杯,慢慢地退出了屋子。
“段伯,明人不说暗话。您是不是贪墨了我兰陵军的粮饷了?”
高长恭也不绕弯子,来了个直截了当。
“你也知道,平日里我这都是为了自污。”
段韶苦涩地笑了笑,将桌上的酒坛打开,往嘴里灌了两碗。
“这跟您自污可没什么关系吧,这粮草是上面那位指使的?”
高长恭摇了摇头,又给段韶添了一碗酒。
“上面那位有些不满,他觉得你这是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