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屯威骑着高头大马,在康胖子身后后面悠闲地行走着,偶尔还会停下来逗弄一下那匹战马。反正他知道这回不是冲着打仗去的,也就乐得自在。
可康胖子的黑马就觉得心情不是十分美丽了。本来在俘虏营里被周军养得膘肥体壮的,没想到又要驼康胖子了。再加上普屯威在一旁逗弄,它直接就喷了普屯威一脸的唾沫。
"畜牲!"
普屯威怒了,抡起了手中的金锏,朝着马屁股上就是一下。这一击力道非常大,几乎是使出了全力,马儿吃痛,一声狂嘶,四蹄腾空,就飞了老远。
“给本公追!早点儿把这胖子送回去,咱们就早些回城。”
普屯威大吼一声,一夹马腹,也朝着康胖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阵风卷残云似的奔袭,等齐军离程司马的军营还剩二里的时候,康胖子已经晕在马背上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口气。
“列阵!娘的,这群贼王八跟狗屁膏药似的。”
晋州弓骑第三校尉两千号人马离普屯威挨得最近,眼瞧着黑风一般的周军部队又来搞突袭,巡逻的哨兵立马敲起了铜锣。
不到半柱香,两千人马列成了方形阵,正中间竖起了“程”字暗红大旗。
“放箭!”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一排排羽箭破空呼啸而至。密集如雨般落在了周朝的黑甲军中。
普屯威躲在盾牌后,骂了一声。
又伸出头朝着对面大吼道:“对面的齐兵,你们看看这是何人?”
原以为齐军看到康胖子后会停下射箭,可箭矢仍然不要钱的往下落,甚至有一两支就整好射到康胖子的脚边。
康胖子刚醒过来,紧张到腿肚子一软,腥臊之气就散发出来,在黑马身下形成了一洼水滩。
良久,箭停。
“堂堂枹罕公,就只有这种伎俩嘛!”
“你让一头白豚穿上我大齐的铠甲,明显是在找死!”
可没想到,这竟然让周军的将士们都趴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就连刚要朝齐军呼救的康胖子也羞红了脸,活像一只喜庆的红气球。
“这…这不是豚,这是你们大齐的新蔡王康德康将军!”
普屯威也笑得差点儿没缓过气来,好半天才指着康胖子才说出了话,那嗓门都有些变调了,显然是憋笑憋得。
随即又正色道:“让你们程司马来,这里你还说不上话。”
“咱们程司马让您老人家自己过去,请吧!”
普屯威正纳闷儿打哪儿来了这么一号人。皮肤铜褐,脑门儿外突,碧玉色的双瞳。右眉毛上有一道食指宽的白毛,满头卷发梳成小麻花儿。嘴巴一张,两颗犬牙外露着,看着就像是一条森林狼。
“来者何人啊?”
“不好意思。”
那来将嘴角一歪,笑道:“贵军实力太弱,根本就没见咱的资格。”
“咱是晋州司马府兼领军将军杜达杜全安,专爱吃王八。”
老杜专门把“爱吃王八”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就是为了气一气这个周贼老王八。
普屯威咬着牙,把牙龈都给咬破了。心说要不是怕他们这群齐狗被逼急了,弄个狗急跳墙。他早就两把金锏杀过去,就算是天兵天将也要打个七荤八素。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就请杜将军头前带路吧。”
“跟咱来,不过就只有您一人来。”
杜全安打马转身,故意加快了速度。
“你娘!”
普屯老头儿骂了一声,也赶忙夹着双腿,猛地拽住马缰绳,紧紧追了上去。
“到了,下马吧。”
老杜引着普屯威七拐八拐着来到一红纱大帐前。
普屯威把宝马交给了帐前齐军卫兵,又按例把自己的双锏递了过去。见那亲兵险些失手把铜锏弄到地上。
便瞪着眼睛威胁道:“小娃娃,我的金锏但凡粘上一点儿脏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等普屯威进了营帐,老杜才朝着卫兵安慰道:“没事儿,不用搭理他。老头子还臭讲究。”
普屯威进了帐,这才算是近距离的,跟程哲这个大齐的这个陪都州府司马第一次见面。
“枹罕公,您请坐吧。”
程哲并没有被周国这个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所吓到。可以这么说,他程哲能爬上三品的官位,也算见过不少大齐这号位高权重的人物,只不过大多都是些佞臣罢了。
普屯威见眼前这个小小的司马并没有面露惧色,反而高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就在他对面坐下。
“杜老弟,你那一斤杜康放哪儿了,给枹罕公来一些。”
杜全安掀开帐子,探出脑袋讪讪的笑道:“咱是敞亮人,咱真没藏酒。没有就是没有,老程你咋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咱。”
“拿来吧,不拿出来就是二十军棍。我昨晚瞧见你偷喝了。”
杜全安嘬了嘬牙花子,揶揄道:“老程啊老程,你对咱可真不厚道。”
不多时,一只满满当当的酒水袋子被杜全安按到了桌上,丁零当啷地还撂下三只陶碗。
“喝吧,喝不死你的!”
杜全安坐到程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