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高长恭的第一是拿定了。也就都在盼着能不能夺一个第二或者第三的名号。
“第一甲,兰陵王高长恭。第二甲,琅琊王氏王淼。第三甲,东海徐氏徐高年。”
老鸨子唱完了名,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那本来在第一试的赵鸿却是发挥失常了,反倒把这徐高年捧了上来。
还不等那两人离席,老鸨子就介绍起了第三轮的比拼规则:“这第三轮是飞花令,一方接不上来者就算输了。”
这时,一位姑娘捧着托盘走上了台。
老鸨子从托盘里取出一张麻纸,那纸上写着这一轮的题眼。
“本轮的题目是月,就由东海徐公子先开始吧。”
那徐高年站起身,朝着高长恭两人行了一礼道:“那就献丑了!”
要说这东海徐氏,在北齐还真就排不上号。因为还留在北齐的都是那些旁支了,真正的正脉现在在南陈。南陈的建昌县侯徐陵,就是编了《玉台新咏》那位高人。另外出名的还有徐家的徐孝嗣,南齐时萧家的国丈爷,太尉公。
高长恭也起了身,朝着徐高年点了点头。
王家的王淼就更不用说了,再过些日子,他就该成高开阳的四叔了。就这档子事儿,高长恭还没来得及告诉郑娉婷。
“亲家公,徐兄。我也就不再客气了。”王淼却是一甩袖子,也朝着两人回礼。
“我先来。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出自《日出东南隅行》,形容那罗敷女。”徐高年率先答道。
“该我了。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帷,西汉两谏吴王的枚叔所做的一首诗。”王淼也不遑多让。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出自孟德公的《观沧海》。”高长恭其实现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这本来兰陵王就没读过什么兵书,而自己对于诗词的概念除了课本,就只剩下他从以前的一些戏曲剧本里看来的了。而又只能魏晋南北朝之前的诗文,高长恭现在恨不得自己穿越到宋朝,这样就有的谈了。
“ 岁月无穷极,会合安可知。”
要说徐高年这人倒也不是那种迂腐的。第一次来了个形容首饰的,这次弄了个曹丕写给甄宓的诗。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曹子建所作。”王淼摇着扇子显得十分的轻松。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出自陶五柳作的《归园田居》。”高长恭紧攥着手心儿,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就这么过了七八个回合,终于这徐高年率先落败。他倒也不是没接上来,而是接了王淼说过的东西。
大约过了那么半柱香的功夫,老鸨子又公布了这下半场的题眼“山”字。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高长恭率先答道。
“抚剑西南望,思欲赴太山。”王淼喝了口酒,缓缓答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卓文君的《白头吟》。”
高长恭这也算是突然灵光一闪,嘴一秃噜弄出来的。所以也就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而这一切也被王淼看在眼里,他正寻思着怎么用一个看起来体面的方式输给高长恭。
“岩岩钟山首,赫赫炎天路。”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悬圃树瑶。昆山挺玉。”
王淼和高长恭此时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高长恭是在自己有限的知识里找宝贝,而王淼则是在想如何才能在不经意间秀情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高长恭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歌词也能管点儿用处,不由得擦了把汗。
“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王淼迟疑地念出了这句诗,嘴角还挂着一抹奸计得逞之后的暗笑。
这次他可是直接弄了个乌龙,把刚才那位徐家的同宗长辈徐陵的诗搬了出来,也就是希望这兰陵王弄明白他的苦心吧。
“王兄,你输了!”
还没等到高长恭发问,那一旁观战的徐高年却站起来打抱不平了。
“我怎么输了?”
所说王淼这个明显放水的动作,已经得到了徐高年的认可,但他还是就着话头继续演下去,演一个贼乌龟壳硬,死鸭子嘴硬。
“你这是谁的诗啊?”
“你大伯徐陵的《关山月》啊。”王淼用手帕擦了擦汗,心中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哦?我大伯乃是在世之人。那是不是意味着,王上他写一首诗也能接你这飞花?”徐高年先是抱拳拱手以视对徐陵和高长恭的尊重,又继续质问道。
“这…”王淼眼珠子一转,哀叹了一句:“我的确是疏忽了,也罢今夜这文会头甲就给亲家公了。”王淼说着便又昂起头,一副慷慨的模样。
也不等高长恭答复,那老鸨子赶忙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台。
“咱们这添香文会这头甲就是咱们郡王千岁了,二甲就是王淼公子,三甲就是徐高年徐公子了。”老鸨子拿起手中的香帕擦了擦脸,又道:“咱们这添香阁的花魁菡萏和花吟芍药与牡丹可是恭候三位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