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抵达河边。
可能是因为她们来得晚,河边洗衣服的人都陆陆续续挎着桶往回走,很快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娇娇不是第一次跟林招弟一起洗衣服,但上一次却过去了很久,麦收这段日子林招弟是要跟着下地拿工分的,所以洗衣服的活才落到娇娇身上。
娇娇洗衣服很慢,有时候一上午时间都不够,因为她身体太虚弱,太阳底下蹲久了头晕,要偶尔到树下面去遮阳休息缓一缓。
为此,吴秋梅每天都叉着腰对她骂骂咧咧,可又不敢上手打,还指望她的钱呢,病殃殃的模样,万一不小心手重把人打死就拿不到钱了。
河边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村民们为了方便洗衣服就搬了很多个大石头压在河水边缘。
周围也有几块一人高的超级大石块,零零散散的矗立在河边,因为太大太重,村民们就一直没有管它,总归影响不到取水和洗衣服就行。
距离河边左后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是个不高不低的梗坡,上面是一大簇大簇密密麻麻的野生芦苇。
右边是几棵野生的树,张牙舞爪的撑着叶子。
芦苇出去就是一条上山的小道,再过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小道连着田埂,一部分地用来种麦子,一部分用来种玉米等五谷杂粮。
娇娇蹲下来将衣服倒出,各种各样的汗馊味扑面而来,她恍若没有闻到般熟练的用木桶给衣服浇上水,看着水流一点点把衣物浸湿。
她神情平静,余光却警惕的留意林招弟那边。
原以为林招弟还会像之前一样把衣服丢过来,不成想对方竟正老老实实地装水洗起了衣服。
娇娇不解,但心底的警惕丝毫没有松懈。
果然,林招弟刚洗完一件衣服就借口说要上茅厕,把衣服随手丢给女孩就转身往小道跑了。
林招弟的离开让娇娇产生了一丝不确定,每次她们一起干活的时候林招弟总是会偷懒离开,直到差不多干完活才回来,现在大概率又是偷懒去了。
娇娇垂眸盯着石板上摊开的衣服,思绪纷飞,眼底浮现些许迷惘。
就在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衣服时。
蓦然间身后传来响动。
她还没回头,旁边的位置就有人再次坐下。
是林招弟。
娇娇下意识轻拢细眉,林招弟没有偷懒竟然只离开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娇娇放下的警惕再次提起,一下没忍住就看了过去,刚好看到林招弟把脑袋转过来,两人的视线瞬间对上眼。
“...看看看!看什么看!”猛然与女孩四目相对,林招弟脸上神情闪过一抹慌乱,眼瞪的像牛一样大,似是心虚的急吼:“还不快点洗!再看!再看回去我就告诉我娘你偷懒不干活!”
话说完见女孩低头收回目光,林招弟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慌乱的情绪沉淀下来,林招弟斜了一眼正垂着头乖乖洗衣服的女孩,轻撇嘴,切做这小家子气的模样给谁看,城里来的又怎样,狗都没她听话。
乖点好啊,她就能随便欺负都不会告状了。
想着,林招弟不怀好意的转了转眼珠子,又心虚的用余光偷瞄了一眼芦苇丛,紧接着目光激动的看向女孩,像只爬虫一样压不住眼里的蠢蠢欲动。
然而,林招弟不知道的是,她心里比狗都听话的女孩此时眼睛里一片阴沉,平日里怯怯不语的眼神比腊月寒冬都冷。
娇娇心思比普通人要敏感许多。
旁边恶意十足的目光令她实在难以忽视。
蠢货。
娇娇抿紧了没有血色的唇瓣,一颗心沉到谷底,没看错的话刚刚刘招弟看向的地方是芦苇丛。
一人高密密麻麻的一簇簇芦苇中,明明没有风吹,娇娇刚才却看到其中几簇在莫名的摇摆着。
里面藏了人?。
联想到林招弟最近的反常。
不过一刹,娇娇就猜到了前后答案。
她漂亮水灵的眼睛泛着阴沉的冷芒,林招弟当真嫉恨她记恨到了这种地步?
是了,别说败坏她名声,当初背后推自己下山杀人的事情都敢干,还有什么是林招弟不敢的?可娇娇想不明白,来到三溪村她一向与他人井水不犯河水,不招惹事端也不生事,甚至是逆来顺受。
哪怕离开,她也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走,任由林招弟一次又一次的触及她的底线,没想到头来却是增长了林招弟的威风,以至于对方当真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
娇娇眸光一沉,渐渐的停下手中搓洗动作,攥紧了衣物低着头静默不动。
“喂贱蹄子!怎么停了?快洗啊!”女孩的行为很快就引来一旁盯梢的林招弟言语不满,恶声喊道:“信不信我回去让我娘中午不给你饭吃!”
呵,林招弟林招财不愧是一个妈生的,连威胁人的话都一模一样。
娇娇心底冷嗤道:“贱蹄子,骂谁?”
说话时她也缓缓抬起了头,娇软的嗓音没有情绪,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般一样的淡然。
再次直直对上女孩的视线,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模样,是林招弟从未在女孩脸上看过的神色,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