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如今追下来又是要做什么?
他天邪魔,是真的解不了这位的想法。
算了,他也懒管那么多,本想亲自会会天族少帝,但无垢帝君如此庇护对方,他就只能先采取别的手段看看情况。
经五百年前一役,魔界看似收走了在人界作『乱』的所有魔族,其实只是隐匿了起来。
此刻在秘境之中恰好就有能为他所用之人。
穹镜施展血继法术,秘境中立刻有人回应了他。
“来演一场好戏罢。”
他弯唇一笑,少年音兴奋极了。
秘境中,芙嫣前尘皆忘,并不知有多少人关注着她。
她已经离开了那诡异的屋室,循着之前到音的方向寻找。
哪怕她蒙着半张脸,『露』出的眉眼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却也能让人从她极快的脚步感受到她的迫切。
谢殒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
人界的修士实在太渺小了,哪怕只是他当初的历劫之身,只要不想被人现,就可以不被任何人现。
此刻他跟着芙嫣,也不知到底是希望她有所察觉,还是希望她什么都现不了。
他其实猜到了她在找谁,但当她真的找到对方,眼中迸出动人的光芒时,他还是如鲠在喉,难以冷静。
他看见芙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
那是一处开满了昙花的偏殿,昙花缤纷的光点亮了周围,一身雪『色』僧袍的不渡正半蹲着为另一人注入金『色』的灵疗伤。
芙嫣出现悄无息,但不渡修为高于她,很快就现了。
他并没误伤她,作为佛修,他对恶念和善念感知敏锐,他知来的不是坏人。
他放下手转过身来,在看见幽幽光芒下站着的身影时,有一瞬怔忪。
那是一双陌里又带着几分熟悉的眼睛。
芙嫣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身红衣,额冠轻纱掩面,眉心垂着珍珠额饰,一双剔透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底像燃了火,随着她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都仿佛炙热起来。
“佛子。”
她开口,线有些隐晦的低哑,伴着她走路响起的银铃,很好。
不渡垂眸,看见了铃的源头——她织金的红裙上有很多银饰,腰绑着银环带,腕上戴着一只古朴的银镯,镯子上坠着银铃铛和烧蓝的长命锁,这是二门里天心门人惯有的装扮。
只是那只烧蓝的长命锁有些熟悉,不渡想到什么,精致的眉眼里『露』出一丝温慈。
“佛子,为何看着却我不说话?”
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面前,不渡半蹲着,她弯下腰来和他平视,两人靠极尽,呼吸纠缠在一起,不渡意识到这不合适,立刻起身让到一边。
不知是不是芙嫣的错觉,他在看清她后,神『色』变比之前更柔和好接近一些,站在一侧温说:“是天心门的友吗?”
芙嫣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她不愿对他说谎,哪怕他曾骗了她,明明已经做了她的家人却又将她送走。
“这位友中了毒。”他望着角落里昏『迷』的女修,“你能救她吗?”
他柔和清澈的线里带着一难以忽视的亲切。
芙嫣阖了阖眼,去看他说的那个人,真是冤家路窄,是浮雪,之前言不惭地说着她是“百年筑基的废物”的人。
芙嫣望着她,冷漠:“我不要救她。”
不渡讶异地望着她,不知是为她的坦诚还是为她竟然真的可以救她。
“为何不救她?”
他轻问着,也没勉强,又自己蹲下不要钱地拿自己的金佛灵替对方维系『性』命。
芙嫣沉默着,好久不说话,不渡也没再开口,只认真做自己的事。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勉强任何人,严于待己,宽以待人。
她心底出一股烦躁,秘境里危机四伏,她还遇见过那样厉害的幻境,佛子这样往外送灵,哪怕是金佛阶的修为也不够用。
他会很危险。
那个人也不配他这样相救。
好烦。
芙嫣上前,有些地拉开他的手臂,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浅笑着站到一旁,看着芙嫣从乾坤戒里取出一枚丹『药』给那女修服下。
“我讨厌她。”她厌恶地说。
不渡注视着她,温:“不喜欢就不要救,无妨的。”
芙嫣看向他:“可你要救她。”
不渡一怔,随即笑开来,笑容慈悲而包容。
芙嫣凝着他的笑,紧抿唇瓣,很轻地问了句:“你还记我吗?”
佛子的视线落在她腕银镯上,芙嫣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见了银镯上的长命锁。
那一年的扶阳镇如人炼狱。
她从母亲的尸体下爬出来,万念俱灰的时候,他救了她,带她回伽蓝殿,精心呵护了一年,教她念佛,教她向善,在决定送她走的前一夜,给了她这个烧蓝的长命锁。
他那时一点痕迹都没『露』,芙嫣根本不知这是别礼物,如果知,她一定不会要。
就在收到礼物的第二天,他亲手将她交给了座下佛修,让他们将她送去了玉辰殿。
她还记自己拽着他的僧袍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