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洒金的白袍有些凌『乱』, 他侧立在美人榻前,红『色』的轻纱飘动一旁,为他白『色』的身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 加上夜『色』的黑,有『迷』幻罪恶的美感。
明明是上圣洁的存在, 拥有着涤净万物的量, 却又矛盾得有着罪恶美。
芙嫣因高热而落了薄汗,几缕发丝黏在额角和下颌,身上的血衣味道有些难闻,她终于舍得换衣,也不避讳谢殒还在, 直接宽衣解带。
女子群裳尽褪,察觉到芙嫣在做什么, 谢殒离开, 但她慢条斯理地说:“走吧, 你走了我不会理你, 管你是死是活, 别脏了我九重天的地方就是。”
谢殒于是僵住, 迈不动一步。
“你死在十重天刚好,那地方除了父帝本来也没人去。我就守着你陨落的消息不告诉任何人, 等地位稳固了说——到时候这天底下六界之内, 没人可以威胁到我的位置。”
芙嫣音『色』愉悦:“我不会去看你,更不会给你收尸,啊不对, 你不会有尸体,仙人哪里会有尸体?神更不可能有,你应该化为乌有……也好, 省得还要麻烦。”
她赤着身子下榻,走到他背后,拨开他披着的长发,缓缓脱下他的外衫裹在自己身上。
“你死得干干净净,恰到好处,真的很好。”她穿着他的外袍,并不系带子,就这么敞着,双手搭在他肩上,语调微微上扬,“就是不你多久会死,死之前还能否看到我成婚。”
明显感觉手下身子僵硬,芙嫣无声地笑了笑:“之前请你主持试缘之仪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泯风还有什么后招,你在就比较保险,这次是真心希望你能恭喜我。”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相识一场,希望你能恭喜我寻得所爱。”
“所爱”二字让谢殒的克制彻底崩塌。
他猛地转过身来,狠狠捏着芙嫣的双臂,她几乎被他桎梏得双脚离地。
她一点都不慌张,也不生,甚至笑意盈盈地在夜『色』地看着他。
“帝君这是做什么。”她语调幽幽柔柔,“你不怕朕治你不敬之罪吗?”
她马上就是天帝了,现在自称朕虽然早了点,但也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早在人界历劫时,她就是他的陛下了。
“陛下要治我的罪吗。”谢殒在黑暗中看着她。
“你这样冒犯朕,朕当然要治你的罪。”
“好。”谢殒手上一用,将芙嫣紧紧抱在怀里,“左右都要治罪,不若我冒犯得更彻底些。”
芙嫣被他道这样大得抱住,不自觉轻哼了一声。她其实完没有反抗,纤细的身体柔软地靠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到他没否认要死了的事,缓缓垂下了眼睛。
谢殒紧紧搂着她,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他嘴上说得厉害,要冒犯得彻底,却根本没有更进一步。
黑暗里红纱飞舞,芙嫣散着的长发也在飘动,谢殒视线下移,落在她浓烈明丽的脸庞上,心中的不甘愈演愈烈。
明明已做好了独自死去的打算,明明不让她道一切,却还是在面对她时一败涂地。
“我如今在陛下眼里,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谢殒开,音调平缓,但眼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芙嫣从看到过他侵略那么强的眼神,她后撤一些,有些惊讶地凝视他。
“我连要维持后的体面,独自一个人消失都做不到。”
谢殒充满自我厌恶地说:“我不让你看见我衰败的样子,不你看见我无能可怜的模样,你为何非要挑明一切,为何连后一点尊严都不肯留给我。”
“你就那么喜欢践踏我吗。”
芙嫣欲语,却被他堵住了唇。
他放肆而又沉重地亲吻她,她险些因他的迫切和放纵窒息,闪躲着要推开他,他却不肯放过她,直接将她按在美人榻上,这上面还有她的血,凌『乱』的呼吸都是属于她的血腥味。
谢殒撑起手臂看着她,她终于得以喘息,胸前不断起伏,眼睛里有些水光,大约是因为险些窒息。
作为上神哪里那么容易窒息?哪怕不呼吸也没什么。
可不管是人还是神,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会忘记自己有多大能,记得本能。
“芙嫣。”
她听到谢殒在唤她,在要看到他的脸前被他捂住了眼睛。
接下来又是汹涌的吻,她从不谢殒也会有这样热烈到狂妄的模样。
她像要被他吞噬,身子一寸寸被他吃下,无处不染上他的息。
“芙嫣。”
他又在唤她,那语调……怎么说,明明他是此刻强势的一方,明明他是在上面的那个,可他的音调和语却让她感到了无尽的凄冷和无助。
他在渴望一些东西,一些有她能给的东西,可他又不敢真的开跟她要,所以他能一遍又一遍这样叫她的名字。
这像极了在冥宫里,芙嫣『逼』迫他在纸上一遍遍写下她的名字。
那时的她和现在的他怀有同样的期盼,也同样为明摆着的结局感到绝望。
终于,像是也忍耐不住,谢殒在这个吻结束后伏在她耳畔喘息着说:“至少等我死了和别人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