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陆宛如一起回来的有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庄嬷嬷和卫嬷嬷,太后还抽调了三十个能干的宫女来王府伺候,睿王府的守卫又加了一队御前侍卫。
令蕊之前回睿王府,太后派人跟来名为伺候,实为监视睿王的行动。可睿王极少回王府,太后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是,萧王妃不得宠,睿王爷也不大愿意回来。伺候的人不待见令蕊,睿王府也无人管束她们,为首的老宫女便在睿王府打牌喝酒,偷窃财物,李潇然寻着机会将她们打发了,又去外面买了一些伺候的人回来,令蕊自由得很,根本没人限制她的自由。
如今可不一样了,她怀着睿王的子嗣,当今太后的亲孙子,太后再不喜欢令蕊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孙子。
晚饭时分庄嬷嬷和卫嬷嬷领着婢女送晚膳来,陆宛如也站在令蕊的花厅门口。令蕊开口道:“陆王妃请进!一起用膳吧!”
陆宛如迟疑了一下,李潇然说:“今日王府准备仓促,你那西院还未开火,坐下来一起用膳。”陆宛如看令蕊和颜悦色,便走过来坐在李潇然的侧边。
婢女们挨个上菜,开胃萝卜、酸甜的蜜饯梅子、清蒸大虾、清蒸鲈鱼、山药排骨汤、鱼头豆腐汤、红枣乌鸡汤、小米粥、蒸饼、千层糕……都是清淡的,没有她喜欢的麻辣味!
令蕊勉强舒展五官苦笑,陆宛如知道令蕊擅用香料,喜欢浓烈醇厚的食物,吃不惯这清淡味,盛了一碗乌鸡汤给令蕊说:“宫里饮食清淡,对身体好。萧王妃也尝试下清淡味,吃习惯就好了。”
庄嬷嬷上前说:“太医交代娘娘要饮食清淡,食辛辣味对胎儿不好。”
李潇然默默夹了令蕊喜欢的大虾喂到她嘴边,令蕊不情愿地张嘴咬了一口。
吃了一顿寡淡无味的晚膳,李潇然擦了嘴吩咐道:“萧王妃刚怀上身孕不宜操劳,王府的事务由陆王妃料理,庄嬷嬷和卫嬷嬷帮着约束好下人,做好份内的事,没事不许走动,要是谁扰了萧王妃休息,本王定不轻饶!”
“是,奴婢谨遵王爷教诲!”庄嬷嬷与卫嬷嬷上前应答。
李潇然送令蕊回房安置,又去西院见陆宛如。陆宛如抱住他,默默的流泪,小声啜泣,李潇然安慰她:“皇家子嗣难将养,太后、皇后都曾失过孩子,你养好身子还有机会。令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也是孩子名义上的母亲,自然少不了你和你母家的好处。你聪慧,如今朝廷局势你也知道,我们三个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令蕊傲娇了些,但绝不是阴险狡诈之人。”
陆宛如哽咽地回答:“是,王爷说的我懂。王爷放心,我定会尽心照顾姐姐,让她生下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你的身子还需将养一段时间,本王去东院,你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
“恭送王爷!”陆宛如含泪行礼,水墨、丹青扶起她说:“娘娘,我们托丞相夫人请个大夫来看看,好让您早日怀上子嗣。”
陆宛如摇头,宫里的太医医术比普通大夫强多了,他们都调理不好她身子,保不住胎,寻常大夫更指望不上。
令蕊在床上半躺着吃今年新晒的葡萄干,李潇然在她房里写折子。令蕊朝他撒了几粒葡萄干,“夫君,你不会真打算让那么多人监视我,把我关在院子里吧!”
李潇然蘸了蘸墨水,继续写字,并回答:“不然,你以为呢!太后要你生下这个孩子,你要是任性妄为,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太后眼看你这个儿子不好使,开始打孙子的主意了。可陆宛如的孩子……”不等令蕊说完,李潇然放下笔,连忙跑过去捂住令蕊的嘴,看到门前守着的是石榴、百合二人这才放心,并松开令蕊的嘴。
“你疯了,这些话你也敢说出口!不要命了!”
“陆宛如的药我看见了,她即使怀上了也生不下来。”
李潇然告诫道:“这些话你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你懂药理也不可让人知道,等苒苒好些,让她打扮成婢女进府来陪你。”
“我们不能出去住吗?去萧宅。”
“太后、皇后、皇帝的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去哪里都一样,不过他们此时都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你暂时安全得很。”
“那孩子生下来以后呢?他们会怎样,像敏郡王、慎郡王那样,把孩子留在长安,逼王爷去为他们卖命?”
李潇然掖好被子说:“你既然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就安心养胎,我自有主张。”
令蕊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李潇然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说:“外面的寒霜跟下雪一样,你盖好被子,千万别生病了。我这就陪你睡。”
石榴、百合伺候睿王更衣洗脚,他一躺下,令蕊一头扎进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雅香,十分享受的样子,说:“夫君身上又香又暖和,真舒服。”
李潇然失了笑,将她轻轻移了下说:“睡好,再趴着睡可要挨打。”
令蕊挽着他的手美美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睿王府门庭若市,太后、皇帝派人送来各种滋补品、布匹、安神的玉器、红宝石、珍珠、夜明珠,各种宝物应有尽有,排场之大前所未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后怀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