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鹄苍从水中站起身来,虽然脱了外衫穿着白色里衣,但经过水的浸湿后,里衣紧紧的贴合着身体,肌肤上光泽流动,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白光。他一步一步从水中走出,浸湿的墨发被风吹动微微飘浮,水珠不断滴落。
时厌看的有些发呆,直到鹄苍与自己的眼神对上之时,才回过神来,慌忙低头。
“属下冒犯,请殿下恕罪。”
鹄苍轻笑一声,激发内力,浑身散发着潮气,仅一会的功夫便将衣服变的干松。
“短短时间内,你已经说了无数遍恕罪,我难道看起来……很凶吗?”
“啊……不……”时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鹄苍穿上外衫,走近时厌。
“无需害怕。我回魔界不过百日,魔界如何管教属下,我是不知。但是在我这里,你只要做好你应做的,我是不会多说什么。”
鹄苍浅浅的笑着,在魔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笑容,每个魔都是凶神恶煞要么就是冷漠无情的脸。而他的笑容,如春日的泉水潺潺,清澈温暖。
“属下一定尽职尽力,守卫好魔界。”
鹄苍挥了挥手,从时厌身边走过离开冰炼泉。
不周山上——
说是去不周山小住,但这一住便已过了百天,秦艽每日都会前往不周山将神界的事物交于白前处理,白前日日都将自己埋头于公务上,要么就是习武练剑,修习法术,不给自己空下任何时间去想别的。
白前在坐榻上静心打坐,门外有声音,应该是秦艽来了,但这次秦艽没有在门口等候,而是推门进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不过没有靠近,而是走到一边。
白前没有管他,一直到打坐完才缓缓睁开眼。
“殿下。”娇柔的声音回荡在房中。
“你怎么来了。”白前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放心殿下,特来问候。”
白前微皱了下眉头,走下坐塌。
“我无事,你可放心。”
“殿下,这不周山苦寒无比,为何要在……”
“出去。”白前按住心中的怒火,但语气还是有些凶。
原本为了鹄苍,白前施法将不周山上的府宅连同方圆百里之地便成了鸟语花香,春意阑珊的春天之景,而现在鹄苍离开了,白前也无心维持法术,这里又变成了冰封千里的寒冷之地。
女夷知道白前的心是难以温暖的,可是之前明明有所改变,为何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加坚硬,更加冰冷。
“女夷打扰殿下了,但请殿下一定收下此物,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殿下身体早日恢复。”
女夷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女夷的鼻子耸了耸,泪水已润湿了眼睛,眼角的胭脂粉有些晕染,一颗泪顺着粉嫩的脸颊留下,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心软。
白前叹了口气,走到桌子旁,拿起木盒。
“多谢。”
淡淡的两个字,虽然有些生硬,但比刚才变得柔和了些。
女夷抬起手臂,用衣袖蘸了下眼角,抬起小脸,笑了起来。
“过几日,便是天帝陛下寿辰,女夷在凌霄宝殿等候殿下到来。”
女夷纤纤素手轻抚了下白前的手背,然后悄然转身离开。
房间内,花香弥漫,久久没有散去。
十日后,天帝的寿宴。
六界内各路上神各位仙家纷纷来到神界,送上贺礼拜贺,神界已好久没有如此热闹的氛围了。
凌霄宝殿里,大家都已陆续入座,不一会,天帝与赭羽来到殿上,殿下众神众仙纷纷起身行礼。
“众卿平身。”
“众卿不必拘礼,且坐下多多畅饮,当尽兴才好。”
天帝说完便落座,一边坐着赭羽,而另一边的位置还是空的,那是白前的神位。
天帝与众神众仙推杯换盏,一旁的赭羽担心天帝的身体,便帮着天帝多饮了两杯。
不一会儿,凌霄宝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的目光向门外看去。
白前身着白色锦服,袖口领口都镶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祥云宽腰带,上挂白玉腰佩,乌发之上束起嵌玉的小金冠,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气宇轩昂。
“父帝恕罪,儿臣来迟了。”白前低头行礼。
“今日是父帝的寿辰,儿臣祝愿父帝古柏长青,福寿安康。”
天帝看到白前的到来很是欣慰。
“吾儿快快平身。”
天帝站起身,唤来白前坐到身边。
白前倒了杯酒,走到天帝身旁。
“儿臣近日疏于对父帝的关心,是儿臣的不是,这一杯酒,敬父帝。”
白前一饮而尽。
“吾儿宽心,赭羽近日常来陪伴。”
赭羽拿着酒杯,走到白前身边。
“兄长殿下放心,有我在,父帝一定无恙。”
“你啊!”天帝慈爱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以前你松散惯了,现在白前修身养性一段时日,你代替他多多锻炼也是很好的。”
“这几日才知道父帝与兄长有多辛劳,以前是我太过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