鹄苍全身浸泡在水池中，冰冷的的身体早已没有了知觉，昏迷过去。
在昏昏沉沉之中，鹄苍感觉到身体轻轻悬起，有了一丝温暖。
白前紧紧抱住不停颤抖的鹄苍，送回屋内，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用锦衾裹住抱在怀中。
“小狐狸……”
白前在鹄苍耳边轻轻唤着他。
鹄苍听不到。
不在冰凉的水中，就会浑身发热，心也疼得厉害，只有让自己麻痹，才会好受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前托住鹄苍的脸，明明脸颊热的滚烫，口中却不断的吐出寒气。
“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白前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额头与鹄苍的额头靠在一起。
“鹄苍，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整整三天三夜，鹄苍一直昏迷不醒。
赭羽在第二天带来天池之水，与神树的枝叶一起煮沸，给鹄苍服下。
“天池之水可以消除他以内的寒气，神树的叶子可以让他安神不再呓语。”
“神树的叶子？母后她……”
“放心，是我向母后跪求来的。”
“赭羽……”
“不需跟我说感谢的话！”赭羽阳光的笑着，这个笑容让白前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白前，我相信你可以不负任何人。”
相信吗？
白前心中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很多遍。父帝的信任，赭羽的信任，神界的信任，世间所有生灵的信任……
不辜负吗？
真的可以不负他的心吗……
鹄苍昏迷的第三天夜里，睁开了双眼，耳边嗡嗡作响。
一直到天边亮起一丝晨光，鹄苍都没有动一下，空洞的眼神一直盯着前方。
白前在床边惊醒，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白前一直拉着鹄苍的手，站起身，轻抚着他的额头。
“还会觉得哪里痛吗？”
鹄苍没有说话。
“小狐狸……”白前看出鹄苍的异常，将他扶起。
“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和我说句话可好。”
沉默……
“鹄苍！”
一连几天，鹄苍都没有和白前说过一句话，即使身体恢复了，却同一个行尸走肉般，没有了神气。
白前每天都同鹄苍说着话，开心的事，日常琐事，即使鹄苍不愿意搭理，他也不停地说着。
“你可知昨日，我身边的清弦还记得吗？在飞行的时候出了神，与太上老君殿里的一个小仙童撞了个满怀，头上的包看着真是好笑的很。”白前拂袖挡在嘴前，轻声笑着，而赭羽只是默默的夹着菜放入口中，眼神只是盯着眼前，最爱吃的鱼也一口未动。
“是不是不够好笑。是我讲的不够好，下次一定讲个更好玩的，你一定要笑哦。”
白前看着鹄苍，忧愁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
鹄苍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默然走了出去。白前跟在身后，拉住鹄苍的手臂。
“是不是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我便让清弦送来，你再多吃几口，可好？”
“我会离开。”
如此冰冷的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白前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不会……再成为你的负担了。”
“没有，你并不是！”白前将鹄苍拉过身来，面向着自己。
鹄苍的脸仿佛千年寒冰。
“对不起，鹄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都是我的错。”
“这几日，我想清楚了。我们神魔殊途，不为一道。”
“所以……你要回魔界？”
“殿下无需多问，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殿下？殿下……真是一个如此陌生的称呼。
“什么神魔殊途！我不管！”
鹄苍甩开白前的手。
“那你为何要将我独自一人留在这不周山上！我做错了何事！你为何不亲自过来和我说清楚！而现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是何物啊！”
鹄苍咆哮着。
“我……”白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还不如不救我，让我死了。而现在，心死了，该怎么救……”
风轻轻吹动着，鹄苍的墨色柔发在薄薄的雾中，沾染了水气，嘴唇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楚楚可怜的狐狸眼在这一刻，全是忧伤。
“白前，自此以后，我们……毫不相干……”强忍住泪水，松开白前的手，转身走向山边。
白前的心都要碎了，看着鹄苍离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淡银色的外袍在奔跑中随风飘动着，有力的手臂从后将鹄苍紧紧抱住，下巴抵在肩头，温热的气息喷在鹄苍的耳朵上。
“不要走！”
鹄苍愣了神，呆呆的站在那里，咬住下嘴唇，眼中满是泪水。
白前将鹄苍转过身来，手掌抚在鹄苍的脸颊上，拂去快要流下的泪，看着他不断颤抖的嘴唇，那层淡淡的粉色，白前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阳光从雾中穿透，二人在金色的阳光下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边。
鹄苍的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