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雷雨过后,集山大队开始了忙碌的夏种,晚稻育苗插秧,红薯地预留的红薯苗也可以扦插了。
白景然不知道的是,白家父子也到了花县赤沙镇。
白敬国一身肮脏破旧,双手被麻绳捆在身前,白景棋因为是知青下乡,还能有几十块钱的补助,拿着那些补助也能买到一些生活用品,这会拎着一个包裹。
“啧,怎么会这个时候安排人来我们大队,公社明知道我们这里是整个赤沙镇最穷最偏僻的地方,怎么养的起这么细皮嫩肉的城里人。”
去接人的大队长小儿子一路抱怨,他们大队穷到牛都只有两头,还经常需要申请救济粮,每次开会都被其他大队看不起。
“别抱怨了,省点力气走路吧!还得再走三个小时呢!昨天大队里的牛病了,也不知道我们从兽医那里配的药管不管用。”
他们白泥大队因为太穷太偏僻,连兽医都不愿意去给他们大队的牛看病。
“你们两个走快点,你们是得罪人了吧,居然把你们安排到我们大队连累我们,告诉你们,干活勤快点,自己赚够工分养活自己。”
“小同志,别推我,我真的走不动了。”
白敬国四十多岁人,除了很小的时候过了一段苦日子,其他时候都可以说是养尊处优的,从被关起来后,他就一直处于吃不饱的状态。
“走不动让你儿子背你呗,别耽误我们时间,我们大队里的牛还得等着我们把药拿回去治病。”
人不如牛,白敬国心中悲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女儿菲菲要把他们安排到这里来,就不能安排个好地方吗?
“爸,你没事吧,我扶着你走。”
白景棋不敢得罪来接他们的人,赶紧把他父亲扶起来。
他父亲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名,而他因为菲菲的安排,只需要下乡当一名知青,他是该感激的。
“爸,要不你喝点水,这里是加了糖的,补充一下体力。”
白景棋下乡之前找以前的朋友弄了一些票,买了一点生活必需品,几十块钱的补贴就剩下二十块钱不到。
“白知青,白敬国可喝不得糖水,他来乡下是参与改造的,你最好把糖水收回去。”
扶着都已经是睁只眼,闭只眼了,还给糖水喝?他们三代贫农还喝不起糖水。
哟,提醒他还这副怨怼的模样,果然还是他们年纪小心太软,行吧,等回到大队里就知道厉害了。
人家这么高调认爹,他们也不用给他隐瞒关系了,有个犯了事的爹,当知青也不可能当的安稳,到时被其他人排斥就知道轻重了。
白泥大队的两人也不再管白家父子的父慈子孝,埋头了赶路,白家父子走不动了,直接拉着麻绳走。
夏收过后,白泥大队的人都过了几天轻松日子,听说要来一个劳动改造的,还有一个知青,大家都好奇着。
“睇睇,小山跟二毛接人回来了,不过好奇怪,那个人系知青?怎么两人这么亲近?”
大队的井边有不少妇女在洗衣服,娃娃们则在一边大树下爬树玩耍,老人也在纳凉聊天。
“是咯,他地咩关系啊?”
他们说着方言议论着走过来的人,小娃娃们一看是绑着麻绳的,肯定是坏人了,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就扔过去。
“打坏人,打坏人,又来坏人抢我们的粮食了。”
“别扔,别扔,啊!石头,你们要打死人了,住手,你们这些刁民。”
小娃娃的准头不够,把白景棋也砸到了,白景棋暴躁的骂出来。
“刁民?你是哪个?敢来我们白泥大队骂我们刁民。”
“黄大爷,这人是下乡的知青,麻绳捆着的是他爹,犯了事的人。”
一路走回来还得顾着白家父子,本来三个半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五个小时,午饭时间都错过了。
二毛又累又饿一肚子怨气,这会白景棋作死,他赶紧把白景棋的身份报一下。
“啥?父子关系,那就都住一起可以了,都带去棚子里,也别去知青点带坏了其他人。”
黄大爷可是小山的爷爷,前任的大队长,他们大队的族老,他说的话等同大队长。
“好哩,听爷爷的。”
小山也不管了,一路走来他也看的出这个白知青是个拎不清的,既然提醒他不听,那就都住棚子里得了。
“把我的洗菜水给这些黑心肝的人洗洗心肠。”
一个在井边择菜的婶子见白景棋骂他们是刁民,直接把一盆洗菜水泼过去。
白景棋一来就得罪人,跟着白敬国被推着走,一路还被人扔泥巴石头。
“进去吧,明天开始跟着这里的人出工。”
棚子里还住着几个人,薛玉珍抬眼,又冷漠的转过头去继续干活。
“老高,不是说来一个新人吗?怎么有两个。”陈大发小声嘀咕了一句,才对着白家父子吆喝,“新来的,你们睡北边的棚子。”
北边的棚子到了冬天冷的让人牙齿打架,不过也就北边还有空位让这两人睡。
“爸,你没带换洗的衣服,我这套旧衣服给你穿吧!”
他这次带来的衣服是跟别人买的旧衣服,一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