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摇摇头,不觉用手扶住额头,定了定神。
张飞觉得不妙,向前眺望了一下,指着远处隐约的城墙:
“苏兄,前面便是潼关,我们这便进关歇息,可好?”
苏哲并没有答话。
张飞回头一看,却见苏哲已经软绵绵伏倒在大宛马上了。
这匹马跟了苏哲许久了,知道苏哲伏倒了,走路都格外小心,生怕苏哲掉下来似的。
张飞大惊,立刻翻身下马。
后面的太史慈和许褚见状,也急忙下马帮忙。
张飞探了探苏哲的额头,只是微微发热,看起来就像是睡过去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
翌日,潼关。
张飞、太史慈和许褚轮番守在客房里,一直守到了第二天中午,苏哲才悠悠醒来。
张飞看到苏哲睁开了眼睛,立刻上前:
“苏兄,还认得我不?”
苏哲望着张飞,一双眸子呆呆地盯了张飞半晌,突然指着张飞说道:
“你是谁?”
张飞大惊:
“苏兄,你不认识我了?”
说着便要动手去摸苏哲的额头。
苏哲立刻用手挡住,皱着眉头大叫:
“认识!认识!退退退!”
“开个玩笑,别动手动脚!”
张飞都顾不上生气了,一下子笑出来:
“苏兄,你昨日怎么了,吓死人了!”
苏哲喃喃地说道:
“我也不知,或许是遭天谴的事情,最近做得有点多吧!”
说这句话的同时,苏哲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折腾的一件一件。
想来想去,的确似乎过分了那么一点点。
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更改穰城之战的走向,不然怕是要坑死自己了。
张飞却觉得这句话有点没来头:
“苏兄,什么遭天谴,没想到你还信鬼神。”
苏哲苦笑一声:
“本来也不信的,后来也不知该不该信了。”
不过,最近这发病似乎轻了不少。
回想自己那日造了床弩,也不过是头晕沉了半日。
难道是随着时间流逝,老天爷打算轻饶自己了?
去了槐里,少不得继续做遭天谴的事,还望老天爷开恩了。
苏哲揭开榻上的被子,翻身准备起身。张飞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给按了回去。
“苏兄,你就别折腾了,今日你且好好歇一日。反正再两日,我们也就到了。”
看苏哲一脸不爽,张飞又添了一句:
“苏兄在榻上多睡睡,免得晕倒在马上,马也累呀。”
言下之意,你不心疼我,也心疼心疼马吧。
苏哲哑然。
太史慈和许褚从外面买了朝食相继进屋。
见苏哲醒了,许褚立刻上前瓮声道:
“恭贺军师醒来。”
太史慈则是举起手中的油纸包:
“尝尝我们刚买的腊汁肉夹馍,比我们带的干粮好吃多了!”
苏哲暗暗一笑。
能不好吃么?潼关腊汁肉夹馍,流传了一千多年,到后世也是美味啊!
想我创业吃不起饭的时候,买一个解解馋,也就算开荤了。
张飞一见,立刻接了过来:
“子义甚合我心啊!哈哈,昨天被军师一吓,我饿了一夜了。这再买十个我都吃得下!”
张飞给苏哲递了一个,苏哲却摆摆手。
这会儿的确还没恢复,胃口不佳。
太史慈和许褚找了地方坐下,许褚不由赞到:
“早听闻华山之名,竟然如此险绝!”
太史慈也连连点头:
“难怪前汉定都长安。咱们这一路走来,光这沿途山势,便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天然屏障。任他千军万马,管叫他有去无回!”
苏哲看张飞忙着啃肉夹馍,顾不上管他,便慢慢坐起来,有感而发:
“当年六国数次攻秦,少有能突破函谷关的。关中东边据崤山和函谷关之险要,西通陇蜀,中间是渭河平原,沃野千里,可是号称八百里秦川。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地。司马迁在史记中曾说,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天下之脊,中原龙首也。”
二人听苏哲这一番话,不由对这个地方增添了一份好感。
张飞看得书多,刚咽下一口肉,便立刻反驳道:
“既有此天府之地,那秦还不是二世而亡?”
苏哲缓缓笑道:
“古之成大事,必讲天时地利人和。”
“仅仅占据地利,却焚百家,愚万民,丧仁政,失民心,令四海之内叫苦连天,民怨沸腾。纵使陈涉一介布衣,以数百之兵,登高一呼,便应者云集。此乃人和已失,加上天时不与,秦始亡矣。”
“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不得民心之治,必不久长。”
许褚听得认真,深有感触:
“我这一族,也算谯县当地大户,且难以在乱政下自我保全,何况小户和平民。要不怎么跟着军师去了小沛呢!”
提到这个苏哲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