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小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慢慢从床上起来,往窗口望去,肖小小诧异地发现一个背影出现在那。
意识又开始模糊,隐隐约约想起之前的事,诧异过后是惊讶。
我……真的找到他了吗?
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肖小小光着脚,一步一步朝那个身影走过去,嘴里喃喃道:“你……是来找我的……”
疑问语气还没说完,肖小小感到头一阵眩晕,没了意识。
消毒水的味道。
肖小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终于认清了满眼的洁白是因为自己身处医院。
而一直要找的守护天使,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憔悴坐在自己身边的妈妈。
“妈……”肖小小轻声,王母抬头看见女儿醒了过来,眼角竟微微泛红。
“小小,醒了啊……饿了没有呀?”像极了之前叫肖小小起床的方式,王母连忙站起身,去拿桌上的保温盒。
晃了晃神,肖小小大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起了。
原来是自己做傻事了……太傻了。
“嗯,有点饿了。”肖小小接过王母打开递过来的保温盒,美食的香味扑鼻而来。
是自己最爱吃的粉条炖鸡块。
吃着吃着,肖小小鼻子开始发酸,抬头看着王母,怔怔地说道:“妈,对不起。”
王母泛红的眼睛这时候更加湿润了,只是愧疚地说道:“是妈不好,你去了姐那里就觉得放心不管你了。没事,咱没事就好……”
肖小小有点恍惚,吃了几口饭菜后又开始觉得头晕。
看着肖小小精神不振地吃着饭,王母眼里满是心疼。
吃完饭的肖小小又继续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房间里的挂钟已经走到了下午3点半左右。
肖小小的病房有两张床,此刻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看到肖小小醒了,那个男生只是戏谑地说了一句:“我可不是来找你的。”
肖小小顿时感到十分窘迫,明白了自己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原来是认错了人。
还好这时候男生的妈妈进来了,对着那个男生说道:“该去做治疗了。”
男生悻悻地从床上起来,穿了鞋出去了。
肖小小此刻有点懵,什么治疗?但又隐隐约约想起了自己脑部被各种机器围绕的画面,有点难受。
后来肖小小才知道,由于自己的过度幻想,她现在患上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需要住院观察。之前在马路上看到的向自己飞驰而来的小车在还没有撞到她的时候,她便晕了过去。后面被好心的车主送到了医院。
肖小小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正常,在做了多次的电休克治疗后,她开始渴望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9月份初的天已经微微发凉,病房里只剩下肖小小一个人,男生已经上个星期出院了。肖小小这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但她还是决定自己得和妈妈、爸爸、姐姐商量一下,她要回去上课。
听了肖小小的想法,王母起初是不同意的,认为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彻底地康复。但后面在丈夫和大女儿的劝说下,还是决定让肖小小回学校上课。
她知道她的小小在这里不自在,每天都在唉声叹气。她也怕,怕女儿回去疾病复发。主治医生一开始就很明确地告诉过她,精神方面的疾病想要彻底地根治,难上加难。所以她做出了让步,不休学可以,但得陪读。
临近9月的第一周结束,肖小小如愿以偿地出了院,回到了家里。
但,巨大的变化,往往只需要极短的时间。且灾难性的巨变过后,多以面目全非收场。
回到学校后,肖小小以为一切可以像从前那样,自己能够重回天之骄女,成为老师眼里的骄傲。
可是电休克治疗后的记忆力下降,每天吃药变得越来越嗜睡,繁重的高中课业,磨灭了肖小小曾经眼里那坚定动人的光。
先是班长选拔的失败,后面化学物理测试地一次次不及格,再加上化学老师不经意间地对肖小小言语上的打击,肖小小变得越来越消沉。
不想写的作业就不写,想睡觉了就大大方方地睡觉,不管当时是否在上课,反正他们最后都会说:“肖小小生病了”来搪塞过去。
高中生涯,打碎了肖小小很多想去实现的念头,包括自己曾经夸下海口的“B大”。
不能实现又怎样,好不起来又能怎样,同学、老师之间异样的眼神,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啦。
深秋小雨渐渐淅淅沥沥起来,路边的雏菊,花叶被打得一片落败。
什么时候,那太阳才会重新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