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子怎么又来了?”烧饼摊老板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男人,无奈地冲他摆了摆手,扔给他一块烤焦的烧饼。
男人眼里瞬间放光,接过就转身往回跑去。
奈何他跑的太快,刚跨过马路就和迎面而来的电动车撞在了一起。
顿时两边人仰马翻,烧饼也被压碎在车子底下。
“你过马路不长眼睛吗!?”女人揉了揉吃痛的后腰,站起身对着他骂骂咧咧道。
然而男人眼里似乎只有那块来之不易的烧饼,全是灰土的脸上只能看到那双带有野性的眸子。
他喉咙里小声呜咽着,然后扑向车子,试图把烧饼拿出来。
“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人性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女人嗓音尖锐,整张脸气得通红。
“别和他计较了,他是个傻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
“是啊,他也怪可怜的。”
旁边一众商贩都在劝说着。
“怎么了,撞了我难道没有赔偿吗?”女人怒气腾腾拿出手机,准备喊警察过来解决。
这时伸过来一只手将一叠钞票塞在了她的手上,“我替他给你赔偿吧。”
女人错愕地回过头,发现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
“你……”
“好了,人家都拿钱给你了这事也就算了吧。”
“是啊,我瞅着还不少呢。”
女人立马用手掂量了几下,心里暗暗窃喜,今天走好运了,直接碰到两个傻子!
“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报警了。”她心满意足地抬起车子,在路人的注视下疾驰离开了。
男人盯着再次被碾压的烧饼,可怜地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喏。”眼前忽然出现了几块热气腾腾崭新的烧饼,男人惊喜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他梦到了无数次的面孔。
“卿……卿。”他呢喃地吐出两个字,怔怔地看着她。
桓笙笑了笑,“嗯,是我。”
*
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男人,桓笙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听附近的居民说,他们很早就看到他在这里了,无父无母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也很少说话,所以居民都叫他傻子。
每天都会往念生山跑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几乎没有变过。
他们于心不忍,有时候也会给他带点吃的。
一晃就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貌。
桓笙喉咙有些酸涩,她摸了摸对方已经炸毛的头发,虽然脏兮兮的一身,但也能第一时间认出那个极为相似的脸。
他就是舟屹川丢失的一魄。
所以,被困的灵魂会不会与他有关?
男人吃饱喝足后,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嘴里只会念叨一句话,就是喊她的名字。
桓笙把他带回旅馆,让他打理好自己,还买来了几件男士的衣服。
等他穿好衬衣出来的时候,和先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傻子完全不一样了。
湿热的头发黏在额头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无辜又干净,整个人散发出如小鹿般的气质,温润懵懂。
但他的体型确实实打实的成年男性,依稀中还能看到流畅的线条。
这或许,就是反差萌?
“舟屹川”一步一步走到桓笙的旁边,眼睛还时不时观察她的脸色,似乎只要有一瞬间的不悦,就会立马离开。
看起来也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傻。
“过来。”桓笙好脾气地拍了拍床边,他这才面露喜色快速坐了下来,讨好地看着她。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桓笙对他问道。
“舟屹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不记得了,过去太久了。”
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守在念生山的附近了。
桓笙顿了一下,又道:“那你,一直徘徊在这附近,是在等人吗。”
听到这,男人连忙点头,清澈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在等卿卿,一直在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桓笙捕捉到这个奇怪的用词。
“舟屹川”急忙点头,“这里才是你以前的家,我一直在等你。”
“我把卿卿的东西藏在了地穴里,不给任何人发现……”
“他们,都是坏人,想偷走!我就把路藏了起来,还去掉记忆!”说着他露出自豪的神色,似乎是在等桓笙夸奖。
这几句话断断续续,或许可能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
但桓笙却立马明白了。
所以,那条路会消失不是错觉,只是他设置的一个手段,傅中岳朋友会丢失这段记忆也不是偶然。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保护那里。
那幅画也真的是她……
桓笙张了张嘴,“所以我,到底是谁?”
“舟屹川”见此却低头沉默了片刻,“这个要卿卿自己去看了。”
“我可以带路的!明天我带你去好不好?”他瞬间精神了起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要她自己去看?这当中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